娜扎皱了皱眉,低声道:“我总觉得他最厉害的功夫,是他的嘴皮子!”
里边传出殷受略显迟疑的声音:“嗯……陈大哥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不是有些道理,是极有道理,有道理极了。你若能按我说的去做,达到这样的效果,他们还会心生妄想,惹出这许多事端来么?听我的,咱们马上准备,不但要去,还要抢尽他们所有的风头!”
“风头,风头?风……哦,娜扎?”
娜扎一把拉开障子门,双手叉腰,摆出茶壶造型道:“我在坐禁闭呢,有事别找我。”
陈玄丘道:“我没事找你啊,我是告诉你,明天我们要去郊游、射猎、赛马、炙烤,你在家乖乖坐禁闭。”
娜扎跳了起来:“你们要去逍遥快活,凭什么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不行,你要不带我去,我就写信给我爹,说你虐待我!”
陈玄丘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说:“你……哎,好吧,那就带上你吧,不过你得帮我准备些东西。”
娜扎得意地道:“谅你也不敢撇下我,说吧,要我准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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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猎场,自那日初雪后,一连多日再不曾下雪,草场上的雪已经化净,露出枯黄的野草地。
此时的野物正在准备过冬,都是养得膘肥体壮的时候。
不过,狩猎对这些公子哥儿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形式,他们更在乎的是这个聚会、欢迎的机会。
一座大湖,湖水澄碧。
湖边扎下了几十顶帐蓬,由于阳光极好,又没有风,草地上暖洋洋的,所以很多公子哥儿移席于帐外,一日独酌莫如众人聚饮,所以很多人的帐内和席上都是空的,大家都聚到一起去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得出号召力和人缘来。谁的帐前人最多,自然证明此人的威望和地位,在众公子中是高人一等的。
王子启与王子衍各自设下一席,两者之间隔了七八顶帐篷,两人是有意如此。
不然,若他二人共设一席,那么席前有些人就没了位置,可以心安理得地前往他人的帐前聚会。
两位王子的帐前人最多,只有极少数公子有足够的政治敏感性,选择了敬而远之。
不过,王子启和王子衍如果做个比较的话,你会发现王子衍的身边聚集的人更多。也许是因为王子启年过四旬,岁数有些大了,这些公子大多二十出头,和他有些聊不到一块儿去。
另一方面,也是他那一贯的不苟言笑,吓退了他人。
王太子果然没有来。
王子启和王子衍遥遥对视一眼,脸上颇有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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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山脚下的白桦林中,陈玄丘正在教训殷受,传授后世的一项恶习给他: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你就在这儿等着!你记住,你身份地位最尊贵,你是什么咖位啊,你得站C位啊,站C位的人就得最后出现,前呼后拥、牛逼烘烘,两眼望天,鼻孔瞧人,排头有多大摆多大,你也甭看人,到了你就往中间站……”
“那……中间要是没地方了呢?”
“挤啊!你左边拱一屁股,右边拱一屁股,就把人拱开了。再不行你扒拉他,川总就是这么做的,你下盘要稳,甭管啥场合,甭管他们正谈啥,你去了就往中间站,往那一站你就稳住,一动也不动……”
娜扎和鱼不惑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玄丘要怎么一步步教坏这个少年天子。
这年头儿讲究的是君子谦谦呐,陈玄丘怎么反其道而之呢?
陈玄丘教完了殷受,扭头又问道:“娜扎,人都到齐了么?你拿名单对一下,务必得保证咱们王太子是最后一个到的。”
娜扎嗖地一下就窜上了树顶,从怀里摸出他偷来的一份邀请名单。
偷名单,再爬到树顶去核对名单,这等小差使照理来说以他高贵的出身,本不屑去做的。
不过,娜扎没偷过东西,他觉得很刺激,现在核对名单,他也有种老师点卯的感觉,好开心。
鱼不惑没理会爬上树顶的娜扎,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旁边那辆带棚儿的大车上。
他的“饭碗”说了,那车上装的就是他们今天的午饭,哪儿能不看紧一些。
PS:昨夜大醉。今日路上,车中码一章,腰欲折,下午到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