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和李森科说(上)(1 / 2)

 不大的餐厅里非常亮堂,光明都来自于穹顶的四盏硕大的玻璃吊灯,整个房间沉浸于柔和中。

墙壁统一贴着柔和色调的拼花墙纸,地面则是一层棕红色地毯。

房间内有五张大桌,其上菜品五花八门。

高级人员享有高级待遇,正如这顿晚餐,虽是自助餐,菜品的确可用丰富多彩以形容。

“有冬季少有的新鲜水果,有多种奶油蛋糕,有各种肉品,还有几种浓汤。”杨明志刚刚进屋,只是轻轻瞥了两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那个位面上,西方式的自助餐已经在中国遍地开花。似乎去自助餐厅大快朵颐,是一种以最少的钱吃最多的东西的最好办法,遂有着扶墙进扶墙出之笑谈。

可是那样的自助餐已经渐渐脱离了自助餐的本质。

中国人一直非常注重宴席,自古以来,许多大事往往是在餐桌上落实下来。

西方人一直施行着分餐制,他们不可能几十人聚在一个大桌子上,一边吃饭一边商谈政务。

政务还是要谈的,路易十四最喜欢举办各种餐会,以至于许多政事就在餐会上制定。而那种餐会,逐渐变成了现在意义的自助餐。

吃饭只是次要的,社交才是根本!

杨明志对自助餐并不抵触,把肚子填饱后,他估摸着李森科还得找上自己,坐到房间的一边继续敲着二郎腿谈些事情。

然而,如此“酒池肉林”的场面,给予杨桃的真可谓妙不可言的感官刺激。

一个出生在贫穷家庭的姑娘,她早已适应了粗犷的生活,适应了吃糠咽菜。莫斯科的短暂经历已经令她大开眼界,而今,面对着一屋子的飘香餐饮,进食的本能已经彻底左右了她的小脑袋。

杨桃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张桌子上的各类熏肉、烤肉,就好似一匹饿狼盯上了鹿。她已经一嘴的哈喇子,只因自觉得不可让丈夫丢脸,这才继续攥着丈夫的胳膊,唯有双腿的肌肉紧绷着,仿佛一旦松手,全身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过去大快朵颐。

杨明志丝毫没有注意到妻子的亢奋,他还是全身心的注意着李森科。

“将军同志,来吃饭吧,虽然只是自助餐,至少,您能吃饱。”

“啊,吃饱的感觉?!上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谢谢您的关心。”

杨桃一直竖着耳朵,聆听着丈夫与那个院长的对话,她猛地抬起头问:“现在已经开饭了?我……我可以去吃?”

“当然!”李森科使以温柔颜色:“您可以尽情享用,唯独有一点,不要浪费粮食。”

“我会的。”杨桃再看着丈夫:“我去吃饭,没问题吧。”

“你去吧,多吃些肉。”

杨桃当然还是最愿听丈夫的,丈夫的话更像是军令一般。

“吃肉吃肉,以前难得有机会吃肉,我现在要使劲吃。”她大步流星的走近桌子,几乎是出于本能就上手去抓。还好,餐厅内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阻止了她的粗俗举动。

此时此刻,李森科也不曾想将军夫人居然会直接上手!他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态度,又对杨明志调侃:“看来,您对您的妻子疏于训练呐。”

杨明志还能怎么办,只好无奈的赔以笑脸:“她是农民的女儿,从未参加过自助餐会,还请您见谅。”

“农民的女儿?哦,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将军同志,还请您不要说这些不正确的话。她是第一次见到,难免会非常好奇,以后应该就熟悉了。”

“好吧。”杨明志耸耸肩,示意自己的随从们,一众人走了过去。

对于格里申科等卫兵来说,他们是长期吃食堂,参与自助餐会今天也实属首次。虽未曾参与过,餐会的礼仪他们都是晓得的。像是杨桃那样,对自助餐的理解就是“各取所需”,实属滑稽。她盯上一只烤羊,试图暴力拽下一条羊腿慢慢的啃,粗野的举动被制止,但她还是得偿所愿。

工作人员操持剔肉刀,顺着杨桃的要求,愣是给她剃了一盘烤羊肉,最后又撒上一些孜然。

新西伯利亚距离哈萨克较近,附近区域有自古生活着大量蒙古、突厥后裔。这些民族对烤羊肉、牛肉有着特别的技巧,例如孜然这种东欧用的不多的调料使用一直很足。

传统的东欧俄罗斯族或许对这种不刷胡椒酱或蜜汁的烤肉很是奇怪,而对于杨明志,刷酱的烤肉才是奇怪呢!烤肉就该撒自然。

现在,看看妻子的吃相吧!她端着盘子就操持钢叉大快朵颐,斯文矜持什么的已经荡然无存。精致的小脸满是羊肉,她吃着嘴里双目还盯着餐桌。一名女工作人员就仿佛她的私人助理,只等着她吃完这一盘,再给添满。

“唉,你有那么饿么?”杨明志暗暗叹了口气,端着自己的铁板,拼着据说是“哈萨克式烤羊”与“乌兹别克式炒米饭”。

他一点不惊奇这里的餐桌还有大米,毕竟南俄生产大米,中亚几国数百年前又从印度学会了炒饭。

“您觉得如何?将军同志?”李森科凑过来问。

“很好,很和我胃口。”

“那就好,如果您愿意,我们还可以喝点酒。”

“酒?伏特加?”

李森科摇摇头:“伏特加过于热烈。喝些红酒吧,可以冲淡肉的油腻。”

虽然只是吃了半盘子,杨明志觉得已经有些舒坦了。原因也很简单,他觉得今天这顿饭,比在克里姆林宫里吃到的更加油腻。想想也是合情理,新西伯利亚的冬季甚至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度的恐怖低温,吃饭脂肪少了,可是要命的!

杨明志已经无所谓其他人怎么吃饭,更是无暇顾及化身小狼的妻子。

李森科要请自己喝酒,分明就是把自己支到一边,借着喝酒说些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