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小时后，又到了一个新的黑夜。

英国人给苗坤和赵玉订的机票，是从苏瓦直飞中国香江的，二人需要从香江转机，才能回到首都。

此刻，距离飞机降落在香江国际机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客舱的角落里，苗坤看着舷窗外的夜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吸了一下，这才把自己心头的激动强行按压了下去。

转过身来，他看到赵玉正在旁边查看手机，而手机屏幕上的，依然是朱丽叶发给他的，关于法国油画杀人案的资料。

“好哇……”苗坤眯着眼睛说道，“你小子可真是深藏不露，不光能听懂好几国外语，是不是连文字也能看懂啊你？”

“不是，不是……”赵玉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只是在思考问题。凶手得有怎么样的心态，才会做下这样的案子呢？”

“这还用问？变态呗！”苗坤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还有疯子、虐待狂、精神病人……”

“关键是……”赵玉指着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这个人至少是个艺术家吧？他精通油画、雕塑、化妆、布景等等……

“总感觉，这么大的场景，一个人好像做不来吧？

“你看……死者的眼睛是睁开的，凶手甚至给她瞄了眼线，真是匪夷所思。凶手，绝对是个搞艺术的，如果能知道他杀人的原因，或许就能把案子破了！”

“行了，小赵！”苗坤收起矿泉水，正色说道，“你呀，还是暂时收收心吧！朱丽叶的话也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得了！

“你可千万别被那些专案顾问，还有美女警花什么的许诺给迷惑住，异国办案这种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文化差异，沟通困难，没有权限，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玩儿了！

“外国人可不崇尚什么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我知道朱丽叶在想什么，她只是想利用你的聪明才智，帮她平步青云而已。

“破了油画杀人案，你是可以出名，但她获得的好处绝对要远大于你！另外，”苗坤郑重说道，“你别听朱丽叶说得那么轻松，全世界的警察都有羞耻心的！

“如果你帮他们破了案，他们只会讨厌你，嫉妒你，认为你侮辱了他们！而破不了案，你更应该懂得，他们会怎样的贬低你，落井下石你！”

“嗯……明白明白！”赵玉放下手机，尬然一笑。苗坤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的确是实情，赵玉以前也深有体会。

“所以，小子！”苗坤继续说教，“咱还是踏踏实实地干好自己的工作吧！你这么优秀，将来有的是需要你为国出力的地方！”

“老丈人……”赵玉淡淡一笑，“你真觉得……特勤处的话，会更适合我吗？”

“适合不适合，得试过才知道！”苗坤说道，“但我个人认为，你的确有做特工的潜质，至少到现在为止，你不止从未让我失望过，反而常常令我惊讶！哦不，是震惊！

“在我见过的所有好手之中，没有一个人，能不带装备在水下潜泳那么长时间，现在想起来……”苗坤郑重其事地看着赵玉说道，“我终于知道，你当初在耀名跳下洪明江，为什么没有被淹死了！”

“嗯……”赵玉的瞎话张嘴就来，“这都得感谢我爸，小时候太穷，老爸逼我下河捉鱼，每天捉不满一筐，就不让我上来！”

“赵玉……”苗坤显然不想听赵玉的解释，径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破案是你的专长，但进了特勤处，根本不影响你当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