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想了想,?了眼菜筐子,大白菜张牙舞爪地在菜筐子里待着,含钏拿起一颗,撂起袖子被激发起了斗志,一手拿出贴身的小刻刀,一手掰白菜梗子。
小双儿私心觉着,自家掌柜的张牙舞爪的样子,和这棵白菜有点像。
含钏只取了白菜心,用牙签在梗子上扎了小洞,把贴身小刻刀舞得飞快,在白菜外层一片儿一片儿地划,没一会儿一朵含苞待放的如牡丹花一般的白菜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下锅汆烫片刻后迅速起锅。
老母鸡熬制的高汤是食肆必备。
含钏舀了点高汤没过白菜,上屉笼蒸出热气后快速取出。
这头吊的清汤已煮沸。
含钏将白菜的菜叶子轻轻撸下,慢慢用手定型成花苞形状,缓缓移到白釉瓷碗中,正对菜心均匀倒入煮沸的清汤,一片一片的叶子顺势打开,缓慢出现了一朵完美无瑕的清水芙蓉。
拉提看傻了。
含钏略显得意。
小双儿瞅了瞅,心里嘟囔了一声,自家掌柜这奇怪的上进心啊。
含钏递了个白菜到拉提手里,示意他可以开始。
拉提鼓捣了一刻钟,垂头丧气地端出了一盆蔫坏过季的牡丹花。
含钏大笑起来。
就说嘛!
天赋难得,苦工更难得!
这做厨子,可不能光看天赋,否则白爷爷为啥让她苦哈哈地冬练三伏、夏练三九?
含钏恨不得即刻长出几根得意的胡须,这样她就能学着白爷爷的样子捋一捋,显得很高深。
“...虽说有几分天赋,可也得好好学、勤快练。”含钏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摸并不存在的胡须,“当厨子嗅、尝、看、品、思,五大窍都错不得,错一个是二流厨子,错两个就换个营生做吧。你鼻子有几分灵巧,脑子也清醒,先做墩子苦练刀工,再试着做菜——如今已过了一招鲜吃遍天的光景了,西域的香料是好东西,可在北京城里要想成为响当当的官府菜掌勺,就得多学多看多练。”
一大串话,拉提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了,便有些开心,扯开嘴角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含钏平平淡淡地点点头,带着小双儿进内院午睡去了。
刚关上内院的门,含钏便激动地靠在门上。
我滴个乖乖。
二两银子,买了这么个宝贝!
吃一遍就能大差不差地复刻出她做的菜!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食肆不仅可以增加西域独有的吃食作为食客的调剂,假以时日,她更可以将厨房完全交出去,她只需要钻研菜谱、帮带拉提、做好统筹和搭配!
甚至...甚至...若再假假假以时日,她可以带着拉提开“时鲜”的支线铺子、三线铺子,开满整个北京城!
含钏心潮起伏,有些激动。
一呼一吸,再呼再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后,便神神道道地拖着小双儿拿着扫帚清理宅院。
小双儿:???
不是午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