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赵氏商行一案的主动权,已然不在他的手上,也不在御史台的侍御史张伦,刑部郎中王定的手上。
而是在那几名断案高手,还有正在旁边飞快的记录着两名断案高手之言的书吏手中,还有那位黄都虞候。
折可适等人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何源等人时,不禁发出一声声的冷笑,而耶律勇和着那位被迫也跟随过来的萧副将,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些宋国的官员在那里抄捡,记录……
耶律勇一再地向他解释查案,宋军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查案。
但是萧副将的内心却苦逼到了极点。真是吡了狗了,你们宋人查案,凭什么要查到我们大辽的安定堡来,连特么的堡门都让你们撞毁了,这算谁的?
萧副将的内心很憋屈,也很委屈,但是,一想到安定堡外那万余大宋元甲骑,就不敢有半丁点的愤怒情绪。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等这些宋人离开之后,一定会向上峰奏报,毕竟,野钵胜将军不在,这些宋军,是那耶律勇将军引来的,关末将屁事。
能够把宋军大军阻拦在安定堡外,使得安定堡得以幸存,自己好歹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想到了这,萧副将的内心不由得一片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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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堡墙上的那些辽军士卒真可谓是渡日如年,眼巴巴的回头看向堡中,看着那些在安定堡中巡视的宋国精骑,犹如在自家里边溜达一般自在。
一股子强烈的屈辱感由然而生,但是,他们却丝毫也升不起反抗的念头来,唯一希望的就是,那些宋人赶紧把事情倒腾完赶紧离开。
好让那可怖的包围圈早一点散去,可惜他们的祈祷半点效果也没有,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之后,萧副将身边的亲兵跑了过来,点了数十名士卒下了堡墙。
不大会的功夫,每一个人,都扛着沉重的丝绸穿过了倒塌的堡门,然后战战兢兢地放到了宋军骑兵跟前,这才屁颠颠的往堡中狂奔而去,似乎生怕那些宋人动手似的。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把所有耶律勇这帮子辽军掳掠来的脏物全部送到了城外。
而此刻,三位三法司大佬早就已经在第三批绸缎送出城门时,就已经出了安定堡。
只是现如今,这三位劫后余生的三法司大佬的脸色,却不比之前好。或者说,之前他们还有精神上窜下跳,而现在,则是心丧若死。
还能怎么办?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那么多的脏物,许许多多的脏物,很明显就是属于宋国百姓才会使用的,而今全部都出现在了那间库房里边。
并且还有大量干枯血污与断痕,还有那些沾满了干枯血痕的丝绸,只需要回去之后,找来那赵氏商行的人查看那些高档丝绸之上的印鉴,就能够明确,是不是赵氏商行所丢失的物品。
既然,真相就已经摆在了眼前,那么之前,这三位三法司大佬的判断变成了什么?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对王洋这位陕西北路经略安抚使的栽赃与嫁祸。
哪怕是有朝中的诸位大佬能够站出来为自己三人说话,但是,一想到了之前天子赵煦所郑重交待的那些。仕途,已然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