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拿纸笔给我,”费听达荣回头张望,此刻木筏已然都快要临近无定河中段,木筏之上,不仅仅有自己和麾下亲兵,还有近百名卫戍军士卒。
若是此时折返,等于是让这只木筏又白跑了一趟。不过就在木筏之上,费听达荣草草的写下了一道军令,等赶到了无定河的东岸之后,交给了一名亲卫,让他乘坐木筏赶回西岸。
告诉那些尚在西岸留守的将领们杀马,无论如何,不能够让这四万余匹战马落入宋军之手。
只是,等费听达荣抵达了东岸,让亲卫赶回西岸,这一来一回,已然足足过去了近一个时辰的光景。
而此刻,乌延古城的三面都同时响起了宋军那激昂的军鼓之声,还有那三呼万胜之声,那是宋国大军胜利之后最喜欢的呼喊,亦是宋国大军在决战之时的鼓舞怒吼。
费听达荣,以及数千渡过了无定河尚未前往龙州的西夏将士们,此刻都只能够用一种绝望而又麻木的表情,看向那征尘渐起的无定河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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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保持队型,第一排,放,第二排前进,放!”随着一声声的厉喝声,宋军前沿以刀盾手和枪兵列阵开路,在这道阵线之后,便是成千上万的弩手,扬起他们手中那软钢弩臂的神臂弩,向着城中泼洒着矢雨。
西夏人只能依托着建筑物设法顽抗,但是为了躲避不知何时会降临到头上的乱石,抵抗显得那样的有心无力。
而当北面和南面的宋军都进抵至了那已经倒塌的北门和南门时,西夏军队的士气直接就跌入了谷底。
也不乏尚存勇气的西夏士兵负隅顽抗,但是,经历了连日来的音波攻击,身心疲惫的他们,根本就无法组织起太有效果的反抗。
再加上,码头上的每一只双层木筏,都代表着一条生路。随着宋军的大兵压境,在那犹如暴雨一般的矢雨下,西夏人要么扔下武器,逃往码头,要么就干脆找地方藏起来,或者是绝望的迎着矢雨向着列阵而来的宋军发起最后的突击。
折可适的判断果然十分的精准,在西夏人动用了最后的底牌突击失败之后,随着卫戍军以及一干高级将领们的纷纷离去,剩下的这些西夏士兵犹如一群被扔下的孤儿般绝望。
数日以来夜不能寐的身心折磨,甚至让一些西夏士卒在放下了武器,被宋军看到押一边后,便不管不顾的直接躺倒在了不平整的地面上就那么呼呼的大睡起来。
想比起那惊天动地的轰天雷声响,厮杀声又算得了什么,简直就像是毛毛雨一般的催人入眠。
宋军的三面合围,摧枯拉朽一般的将西夏军队的反抗给弹压下去,然后就是在不停的俘虏,再俘虏。
就在大军合围到了那码头跟前之时,码头上,尚有五艘双层木筏正在启程,只不过因为乘载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刚刚驶离码头,就有一艘木筏直接侧翻,近三百余名西夏士卒直接掉入了夹杂着冰凌的无定河中。
而当行出了数十丈后,又有一艘因为撞击到了一块巨大的冰凌,虽然木筏并没有散架,却至少落水二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