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张兄,你割了(2 / 2)

又是郭怒和任琮两个,主动出马,替做师兄的“擦屁股”,才终于解释明白了,为何张潜先前会如此失态加失礼。

而张潜本人,也惭愧得面色通红。连忙捧着圣旨,朝着张九龄连连作揖。“子寿,子寿兄原谅则个,小弟并非故意开你的玩笑。小弟是真的不懂。任师弟,去,赶紧把刚刚烧好的菊花白,给子寿兄装上两大木桶,用马车给他送到府上去。”

“四桶,外加二十支六神花露!”张九龄瞪了张潜一眼,决定狠狠敲对方一笔竹杠来解气,“为兄改日要宴请同僚故旧,庆贺苦尽甘来。两桶怎么够喝?”

“六桶,六桶菊花白,外加五十支六神花露!”张潜心中觉得惭愧,同时也感激对方能主动前来传旨,避免自己丢丑,果断将礼物数字加码。

见他知错能改,张九龄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翻了翻眼皮,低声数落,“今天也就来得是我,换了别人,被你怀疑自宫去伺候圣上,肯定跟你不死不休!”

“子寿兄大人大量,别跟小弟一般见识!别跟小弟一般见识!”张潜认错态度极好,只管继续躬身作揖。

唉,都是被电视剧害的!总以为传旨的肯定是太监。同时也是张某人自己蠢,以大唐的医疗水平,那张九龄如果挥刀自宫,少说也得养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宫来传旨?!

“算了,估计你也读不懂圣旨上的内容,还是拿过来给愚兄吧!”正当张潜在心中偷偷忏悔之际,张九龄已经彻底消了气儿,从他手里,重新抓起了圣旨,缓缓展开在香案上,耐心地向他解读。“在大唐,三品以上为册授,三品以下到从五品为制授,六品、七品,通常为敕授,由吏部推荐,尚书省审核,然后交给圣上用印。八品,九品,则由吏部直接拟官,然后填在统一格式的圣旨上……”

明白了,全明白了,张潜像傻子一样点头。

圣旨是早写好的,并且盖上了皇帝的大印,只是空出了名字。吏部看谁合格,就将谁的名字填上去。实际上,大唐皇帝李显,连自己手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臣子,都未必知道。

“圣上日理万机,但对酒精和酒精消毒之术,极为重视!”张九龄是何等的聪明,一看张潜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心中大概在想什么。赶紧笑了笑,低声安慰,“道公和愚兄,都是因为亲自验证了消毒术的功效,才苦尽甘来。他被擢升为工部侍郎,而愚兄则进了吏部。至于用昭你的名字和功劳,圣上也曾经多次亲口提起,只是因为用昭你以前未曾出仕,不便一下子拔得太高,所以才先交给吏部酌情安排到了军器监做一名正八品主簿!”

“噢……”张潜继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八品就八品。子寿兄,八品官,可以不去服劳役了吧?!”

“五监九寺与三省六部并立,直接听命于圣上。一个区区不入流的胥吏,吃了豹子胆敢欺负到你堂堂正八品主簿头上?!”张九龄气得放下圣旨,冲着他大翻白眼儿。“非但免一切赋税徭役,还免你家族四个男丁的赋税。除了俸禄之外,另外还有八顷地转到你的名下,但是只按每亩地,每年给你折算两斗粟。还有,朝廷认为你博学多才,又出身清白,加授了你一个武骑尉的散职,圣旨上第四句,说的就是这件事。也就是,除了八品官的俸禄之外,你还可以再领一份正七品武职的俸禄,如果将来正七品武职有了空缺,你可以优先补上去!”(注:五监九寺,是古代中央直辖的职能部门。主要负责天文,教育,司法与技术)

“多谢圣上,多谢吏部各位上官!”只要暂时不被人欺负上门,张潜就很知足了,站起身,假模假式地朝着皇宫方向连连拱手。

“行了,别做戏了,这里又没外人,你做戏给谁看?!”张九龄又翻了白眼,,不屑地撇嘴,“官凭文书和印信,都在马背上,一会儿你派人拿进来。官袍样子说明,也跟官凭在一起放着。你自己去找裁缝量体裁衣,然后到军器监报账。对了,你这个主簿,直接负责军器监火药署。该署是军器监新成立的部门,按照常规,你还可以推荐两个九品监作帮忙。但无论推荐谁,本月底之前,他们也必须履任,否则,视为轻慢朝廷,今后永不录用!”

“多谢圣上隆恩!”没等张潜琢磨明白自己到底该干什么,郭怒和任琮两个已经跳了起来,代替自己朝皇宫方向作揖。

九品监作是芝麻官儿,比起哥俩先前一心想买的刺史,可低了不知道多少倍。但九品监作却是实缺,而先前想买的那个刺史,想补上实缺,不知道得等至猴年马月!

并且,九品监作,还是京官中的实缺,级别等同于地方上的下县县尉。寻常人即便通过了明经,明算考试,也未必能补得上。而自家大师兄负责为国举贤,除了举荐他们俩,还能轮得到谁?!

“你们俩,先别忙着高兴!”很是不满郭怒和任琮的跳脱,张潜皱起眉头,低声呵斥。随即,又快速向目光转向了张九龄,“子寿兄,请容我多一句嘴。酒精消毒术,不是治疗伤患之用么?怎么被归结成了火药?”

“让你去太医署,整日跟着一群老头子背药方,你愿意啊?”张九龄第三次翻起了眼皮,没好气地回应,“还有,酒精除了给伤口消毒,还能用作什么,你难道自己心里就没个数么?”

“你,你是说,放火?”又一次被古人的智慧,给惊了个目瞪口呆。愣愣半晌,张潜才试探着询问。

“你真的不知道?这酒精可是你们秦墨的绝学!”张九龄皱着眉头打量他,已经不算太年青的脸上,“怀疑”两个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是你故意不想说出此物的威力?前几天,太医署的刘郎中,按你说的,用酒精给牲口洗伤口,不小心用多了一些。然后又因为天色渐晚,点了火烛。当即,整个牲口棚子都被掀上了天。当场炸死了一只羊,两头狗,鸡鸭的损失则数以十计。刘郎中自己,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连下半辈子能不能再爬起来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