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绶在济南有自己的府邸,李枭撤出臬司衙门的之后,手下人立刻找到了制台大人汇报。
政治斗争经验丰富的陈洪绶,立刻就知道李枭要干什么。他想过李枭会动手整自己,可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一出手就打在了自己七寸上,按察使主管一省刑狱。这里出了事情,肯定和陈洪绶脱不掉关系。况且,这屁股本来就不干净。
陈洪绶急得在府衙里面团团转,管事进来禀报:“马大人和吴大人都说身体有恙,不想过病给同僚。况且天色太晚,就不过来了。”
大明年间是信息社会,虽然没有微信微博,但官员们的消息还是灵通得不像话。李枭闹腾了半宿,估计这二位早就被折腾起来。
“两个狗日的,平日里称兄道弟,关键时刻人影都看不见。你去告诉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飞不了他们。”陈洪绶恶狠狠的说着。他却没想到,如果这时候出事的是马士奇,又或者是吴昌时,他也会这么干。官场上就是这样,一个人掉进井里。伸手能拉一把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是围观。
心眼儿歹毒一些或者平日里有仇的,还会扔一两块大石头下去。现在陈洪绶就是掉进井里的人,马士奇和吴昌时没往井里扔石头,实在是看在首辅大人的面子上。
“算了!以后再和他算账,本官这就修书一封,派快马连夜送到京师。”关键时刻,还是姻亲靠得住。姻亲是牢固的同盟,除非造反一类的大罪,不然绝对不会舍弃。陈洪绶坚信,身为首辅的来宗道会救他。
匆匆写完了书信,开心腹送往京师。为了隐蔽,特地选了城门刚开的时候出城,而不是拿按察使的令牌打开城门。
天边的天光已然大盛,太阳还没有出来。城门官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带着八名卫所军卒摇摇晃晃下到城门洞子里面。昨天晚上一大队兵马出了城,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喊起来,离开温暖的被窝儿开城门,绝对是一种折磨。
城门官想着,一会儿打开城门吃过早饭之后,找个地方眯个回笼觉。春困秋乏夏打盹儿,冬天总是喇啦尿。一年四季,他娘的就没个好时候。
八名士卒费力的拿下粗壮的门栓,一边四个人喊着号子推开城门,门轴发出一阵“嘎拉拉”的响声。一缕天光利剑一样钻进了城门洞里面!
“闪开喽!”城门堪堪打开,一匹健马箭打的一样钻了出去。差点儿撞到睡眼惺忪的城门官儿!
“直娘贼,赶着投胎呐!”城门官向着健马消失的方向骂了一句,后面更加难听的还没骂出来,就赶忙闭了嘴。
远处的官道上,一大队军卒正向着城里开进。城门官立刻束手站在城门边上,等着这帮辽军的大爷们进城。这些都是巡抚老爷的亲军,远不是他一个小小城门官儿得罪的起的。
“那好像是按察使家的家丁。”一个眼尖的连长,指着绕过队伍纵马狂奔的家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