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可不是好招惹的,招惹上他们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对大明的官员,特别的武官来说。锦衣卫无异于活阎王,这些家伙怎么到自己家来了?
“你就是赵率教?”为首一个高个壮汉,看着坐在主家位置上的赵率教问道。
“正……!正是本官!”赵率教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自己怎么说还有个总兵的头衔,这些锦衣卫多少也会给些面子。
“你的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那个家伙,指着赵率教一声吼。身边的锦衣卫立刻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拧住了赵率教的胳膊。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老赵,给几位兄弟拿二百两银子。请几位兄弟喝茶!”赵率教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形,可多年养成的气度,还是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先把钱递上去。至少自己在牢里不会吃亏,有钱能使鬼推磨,先不要吃亏是正经。
“诸位官爷请稍等!”老赵立刻跑去账房拿钱。
“赵大人,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您也是官爷,这上至下派的事情,您也能理解。”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带头的锦衣卫听说有钱拿。立刻脸上露出了笑脸来,说话的语气也没有进门时那么凶。
“理解!理解!不知道几位差官是哪个衙门的?”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您的案子是指挥使崔大人交办下来的。如果朝廷里面有门路,您还是赶紧去使。不然,到了北镇抚司可就不是下官能照顾的了。”
“北镇抚司……!”赵率教背脊一下子就湿了。
锦衣卫南北两大镇抚司,北镇抚司掌管刑狱,一般来说都是钦定要案。而且北镇抚司还有自己的监狱,那就是让人不寒而栗大名鼎鼎的诏狱。
进了那座监狱,就等于是进了阎王殿。九死一生不能说明其本质!
“老爷!钱来了!”老赵带着人捧着两个包裹,里面装得鼓鼓的,双手捧到带头的锦衣卫面前。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不足之处日后必当补报。这些银子暂且请兄弟们喝点酒水!”赵率教脸上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大人客气了。”锦衣卫接过包裹,用手掂了掂。分量很是压手!
毕竟这是二百两银子,一包一百两就是十斤。不压手那才叫出鬼了,就这二百两银子。在京城也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这还叫薄礼,这位赵大人可真谦虚。
看起来,这家伙油水很丰厚。拿到诏狱里面,可得好好的往外榨一榨油水儿。
“上差!您看……!”赵率教为难的看了看身边,扭着他胳膊的两名锦衣卫。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赵大人好歹也是朝廷的命官,现在尚且没有定罪。你们怎么能这样的罪?还不快放手!”
“诺!”两个锦衣卫听了吩咐,立刻放开手。
赵率教觉得肩膀一松,揉了揉肩膀对着带头的锦衣卫一抱拳:“多谢!”
“都是下面人不懂事,赵大人您多担待。咱们这就走吧!”钱虽然拿了,可人还是得带走。
“上差且等一下,老夫安排一下家事。”看到锦衣卫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赵率教心里的紧张也缓解了许多。
“老赵,你这就去河北老家。让识善去京城礼部尚书赵大人家走动,都是本家亲戚。这个时候不找他老人家帮忙,还去找谁?”
“诺!”
赵率教看了一眼身后的锦衣卫,心里盘算着这着拉大旗做虎皮或许能够唬住这几个锦衣卫。
虽然他跟**星都姓赵,也都是河北人。可却是八竿子打不着儿,赵率教曾经带着银子到人家家里认了老乡。
可**星也是看在了银子的份儿上,勉强认了自己这个小老乡。现在肯不肯伸手,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果然,这几个锦衣卫的脸色变了变。
礼部尚书**星的威名他们是听说过的,朝廷里面差不多一半儿的官儿都能跟他攀上关系。不是弟子,就是徒孙。老家伙在东林的地位举足轻重,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锦衣卫能够的罪的起的。
而且来的时候他们也查过,赵率教是河北人。**星也是河北人,或许他们真是亲戚也说不定。
“好了,上差请上锁吧。”看到锦衣卫的脸色变了变,赵率教大刺刺的伸出了手,等待对方上枷锁。
“赵大人,您看这不是折煞小人。您的案子还没定,小人也是奉差办事。您多担待,这锁小人是不敢上的。只需要大人随小的走一趟京城就好,到了那里自然有人秉公办事。”
锦衣卫收起了轻视的心思,说话也变得越发客气起来。下官也变成了小人,最后干脆自称小的。
“多谢几位上差,到了京城里面是非自然是可以辨明的。只是不知道,老夫到底犯了什么案子?”看到锦衣卫态度变化,赵率教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案子是崔指挥使亲自安排下来的,案卷上的说法是贪渎,冒领军功,还有吃空额,临阵畏敌等等。
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事情到了北镇抚司一说清楚就好了。大人,请!”
赵率教表面上装的没事人一样的点了点头,可心里已经是紧的厉害。
贪渎,冒领军功,吃空额贪污军饷。这些事情他是一件都没少干,真要是拉出来一查,那是一查一个准儿。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年头当将军的有几个不这么干。全大明的总兵,只要拉出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查一个准儿。
当官儿不捞一点儿,可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种事情属于是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是明白人。屁股都不干净,碰见这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过得去就成。
这一次,到底是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