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信任了毛奇十年,也任用了毛奇十年。
十年的总参谋长生涯,已经让他的门生故吏和亲信子侄遍布在军队的各个角落。
当初毛奇下台的时候,自己曾经提醒过腓特烈。
可腓特烈非常自信他对军队的控制能力!
却没想到,毛奇居然倒向了巴伐利亚人。
“好吧!你们赢了,你们想怎样处置我这个糟老头子?
杀了我?还是流放?又或者,把我关进监狱,直到我死了?”
到底是老成精了的人物,混了一辈子政治,心里素质属于登顶的存在。
事到临头,俾斯麦反而放松下来。
他把身子靠在宽大的座椅上,斜着眼睛看向孔庭训。
“我们不会把您怎么样的,您为了普鲁士操劳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样吧!
您去荷兰怎么样,那里有一望无际的郁金香花海。
能生活在那里,也是一种享受。”
“放我去荷兰,你们会这么仁慈?”俾斯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结果居然是被流放到荷兰。
这个结果太让人意外了!
“当然,您还得帮我们做一件事情。”孔庭训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毕竟,自己面前的是号称铁血宰相的俾斯麦。
不但在欧洲,甚至在大明也颇有名望。
他在山海关陆军军官学校学习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这位老先生。
当时教官的话言犹在耳,欧洲不可多得的政治家。
能像玩弄老鼠一样的玩弄这样一只老狐狸,机会并不多。
只要是因为老狐狸太少!
“什么条件,说吧!”俾斯麦轻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么优厚的待遇后面,肯定是要自己做事情。
“我们的条件就是,您在今天晚上的帝国会议中,提名阿道夫为新任首相。
阿道夫当选首相,您就可以光荣退休去荷兰。”
“阿道夫?
你来普鲁士也不过就是两年时间,什么时候跟国社党混在了一起?”
说完这句话,俾斯麦就后悔了。
孔庭训当然会和国社党混在一起,国社党的大本营就是巴伐利亚。
在慕尼黑,阿道夫的拥趸比柏林多十倍。
孔庭训和阿道夫混到一起,那就不奇怪了。
“我提名也是没用的,他想要当首相,需要帝国议会三分之二的票数才行。
你们……!”
“我们弄到了超过三分之二的票数,阿道夫说过。
政治不过就是利益交换而已!
他搞定了那些议员们,很简单,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成。”
俾斯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混了一辈子了,是普鲁士帝国的缔造者之一。
他当然知道那些王八蛋都是些什么德行!
只要给他们好处,他们连老婆都能卖,更别说手里的选票了。
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俾斯麦无奈的睁开眼睛。
“好吧,你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绝对保证,现在您的家人已经在飞艇乘降场等着您。
只要您开完帝国会议,阿道夫先生成功当选。
您就可以乘坐着飞艇,直飞荷兰,过您的退休生活。
每个月,政府还会给您一笔津贴,直到你死去,都是帝国的前首相。
怎么样?这个待遇还不错吧!”
任务完成的很好,孔庭训也很兴奋。
刚刚,他很怕这个倔强的老家伙拒绝。
虽说不管从什么地方看起来,他们都拿捏住了这个老家伙。
可他是俾斯麦,谁知道他还会起什么幺蛾子。
现在好了,只要把他带到帝国议会上,由他提议阿道夫成为新的首相,整个夺权计划就算是圆满结束。
今后,普鲁士就是他们的了。
很快,阿道夫就会取代腓特烈。而自己的位置,就是现在俾斯麦坐的位置。
五点钟,帝国议会准时开幕。
坐在最上面的,是议长新任小温特公爵。
不过念在他只有九岁,主持会议的活计,由站在他身边的姐夫孔庭训来帮助进行。
根据当年的协议,议长这个职位不是给人的,而是给巴伐利亚的。
谁是巴伐利亚公爵,那么谁就是议长。
哪怕他是个植物人,也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议长可以提议一个助手,帮助他完成使命。
“现在,请俾斯麦首相发言。”
经过了一长串儿的繁文缛节的程序,孔庭训终于等到了俾斯麦发言。
“尊敬的各位议员,各位朋友!
伟大的腓特烈皇帝陛下,抛下我们的远去了。
作为皇帝陛下忠瑾的臣子,我奥托·爱德华·利奥波德·冯·俾斯麦也老了。
看着镜子里面满鬓的白发,还有满是皱纹的脸,我决定退休了。
我很荣幸,服务于这个伟大的帝国。辅佐了一位,伟大的皇帝。
今天,我正式宣布退休。”
巨大的会议厅内,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
大家都看着这位铁血宰相最后的演讲!
“在退休之前,按照普鲁士帝国法律赋予我的责任,我要提名下一任首相的人选。
我提名的是……
阿道夫***为普鲁士帝国首相。
感谢大家!
伟大的普鲁士帝国万岁!”
俾斯麦对着台下的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下了讲台。
走下讲台的一瞬间,老迈的俾斯麦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一直盯着俾斯麦的孔庭训,听着俾斯麦亲口说出阿道夫名字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夺权任务,完成了百分之五十。
“咳……!”孔庭训清了一下嗓子。
“根据俾斯麦首相大人的提议,下一任首相的提名是阿道夫***先生。
现在,就俾斯麦首相的提议,我们进行表决投票。
同意阿道夫***先生,成为新任首相的,请站到我的左手边。
不同意***先生成为新任首相的,请站到我的右手边。
现在,给大家五分钟思考时间。”
孔庭训现在恨死了这个制定五分钟思考时间的家伙,立刻投票表决,直接把阿道夫选上去不就完了。
何必搞这么多事情!
这五分钟,简直是最漫长,最难熬的五分钟。
孔庭训的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议会大厅里面的时钟。
“时间到,现在开始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