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枭有些抓狂,这些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求饶的词儿都懒得想,整个大明都是千篇一律。
估计都是说书的那里听来的!
不到三十岁的人,居然有八十岁的老娘。你老娘也是英雄母亲,五十几岁的人还能生出孩子来,少见!的确少见!
“闭嘴!这是咱们大帅的大帅爷,不是什么盗匪。再胡说,打掉你满嘴的牙。”顺子恶狠狠的踹了九品芝麻官儿一脚。
宰相门前七品官儿,顺子现在的军阶如果转换成民职的话,比这个穿着绿袍的家伙大多了。
李枭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抖成筛糠一样的小官儿。
“你跟我说实话,收上来的钱粮到底怎么分。如果说的是真的,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果说的不真,我把你吊在城门楼子上晒,一直晒到你身上长蛆才放你下来。”
李枭背着手,说话没有半分杀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冷森森的!
在江南流传着这位大帅的各种传说,当然负面的居多。说李枭一支箭就能射下来只手就能摔倒最强壮的公牛。
一顿饭能吃一头牛,饭后还得三个羊羔做甜点。一个人就能看顾一万头牛,在闲暇的时候没事干,就去草原上找最可怕的恶魔大家。
一头恶魔被他扔进了北海,躲在海底下不出来。一头恶魔被他架在最高的山上,想起来的时候就去揍一顿。
他清晨要吃两个少女的心,中午要吃四个强壮男人的心,配以鲜血,晚上不吃人,他需要换口味,吃掉一整头牛之后,就要六个最美的少女侍寝,不合心意的会成为他早上的餐点。
李枭很肯定,这一定是蒙古人留下的段子。
这年月,大部分人活得相当闭塞。好多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村子十里之内的地方,在好多南方人的眼里。北方就是草原和沙漠!
李枭就曾经看到,有人对京城居然有树感觉到惊奇。听到那人满口流利的粤语,李枭就丝毫不惊讶了。
这位九品芝麻官儿显然已经知道李枭的身份,现在浑身抖得像是打摆子,嘴唇哆嗦半天吭哧不出一个字来。
这就没办法了,显然这家伙随时都有心脏骤停的可能。
“你!过来。”还是史可法有办法,一指负责记账的主簿。
别人不知道这里的猫腻,主簿是一定知道的。因为这家伙得负责记账!
这种账本,一般都是阴阳两笔账。一份账册是糊弄朝廷的,另外一份才是真正的账册。
“大……!大……!大……!大人。”主簿哆哆嗦嗦的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你说说,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进项是给朝廷的,又有多少是你们私吞了?”史可法语气尽量温柔一些。
如果这个再吓傻了,那事情就麻烦了。那些差役知道的有限,从他们嘴里掏出消息的可能性不大。
消息很快就会传扬出去,到时候县里的那些官儿跑了,又或者坚决一点儿的立刻畏罪自杀。那他娘的线索立刻就会断掉!
还好!眼前这个主簿虽然也吓得浑身发抖,说话却还没什么问题。
“回!回……回大人的话,小人……小人知道的不多。”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只要是真的,可免你一死。”李枭发现自己的权利的确已经大到了没边儿。
因为从他嘴里,经常能够听到生死之类的话。
一言决人生死,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呃……!收上来的这些钱粮,八成是要进国库的。这是府台大人定下的死规矩,剩下的两成才是我们这些人的进项。
府台大人说,今年各省缴纳的钱粮数量都在增加。我们江苏一向是纳粮纳税的大户,不能……不能落到其他省份的后头。
两江总督杨大人年后可能会进京履职,大人们都贼着两江总督的职位。有消息说,谁给大帅进献的钱粮多,这个职位就可能落到谁的头上。
江南的各位制台大人们,都争着抢着多缴钱粮呢。”主簿刚开始还战战兢兢,到了后来越说嘴皮子越利索。李枭有时候听不懂当地方言,还得靠史可法翻译。
一席话说的李枭心头发颤,现在逼着人家缴纳钱粮。到了开春就会闹饥荒,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饿死,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
“走,咱们去县城。”李枭吩咐一声拔腿就走。
“大帅,这些人怎么办?”顺子看着九品芝麻官儿,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带上。
“带上,去县衙每人打三十大板,然后开革掉永不叙用。至于他……,挂到城门楼子上去。身上不长蛆,不许放下来。”
李枭恨这个九品芝麻官儿刚刚盘剥百姓,也就下了死手。
那位穿着绿袍子是九品芝麻官儿,立刻吓得泥一样瘫倒在地上。顺子让几个差役轮流抬着赶奔县城!
到了县衙,县太爷显然还没有收到风声。正在县衙后院里面,和自己的妻妾看戏。忽然间涌进来一群人!
“他娘的,这里是县衙你们想造反吗?滚出去。”在一旁陪着看戏的捕头,指着为首的李枭喝骂。
“毙了!”李枭一声吩咐,顺子甩手就是几枪钉在捕头胸口。
鲜血迸飞之下,女人的尖叫声响成一片。
县太爷吓得钻在桌子下面,嘴唇哆嗦青紫一片。
顺子伸手把县太爷从桌子下面捞出来:“跪下!”
“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小老儿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老朽一码。”县太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样。
李枭看了看天叹了口气,这他娘的都一个台词儿,就不能换换花样?看起来,这位县太爷平时除了看戏,也没少听书。
低头看到那家伙花白的头发,还有旁边十几岁小妾。或许,这老王八蛋说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