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和李枭约定好的日子,黎明时分三十艘武库舰开到了阿达纳临近水域。在此之前,铁甲舰已经肃清了阿达纳几乎所有船只。现在阿达纳港里面,只有几艘破旧的渔船在水面漂着。
之所以还有这几艘船漂着,那是因为……李休觉得用几十银币一枚的炮弹,炸一艘只值一两个银币的破渔船有些亏。
武库舰这东西,自从西征以来很少使用。主要是武库舰发射一次,消耗弹药量巨大。对后勤压力非常之大,长途运输一船危险的火箭弹,有些不划算。
更加重要的是,现在大明有很多铁甲舰。这些铁甲舰上面都有舰炮,这些舰炮威力大,射击精度远高于火箭弹。
很多时候需要火箭弹密集打击才能做到的事情,舰炮只需要一两发就能达到目的。无论从经济上还是从效率上,武库舰注定要被淘汰。
不过武库舰不会就此废弃,武库舰建造的时候,因为要储存大量火箭弹,所以有很大的货舱。做武库舰不行,拆掉火箭炮之后就可以做货船用。
拆掉的火箭炮还可以给陆军接着使,可谓物尽其用。
今天之所以动用许久不用的武库舰,就是要给阿达纳守军足够的震撼。炸得他们肝胆俱裂,达到一战击溃敌军的作用。
没错,就是击溃敌军。这一战不要求全歼敌军,就要击溃敌军。疯狂逃窜的敌军,战术协作或者是指挥根本就谈不上。
这时候让铁普苏丹的骑兵,在后面衔尾追击,将会对奥斯曼帝国军队造成巨大杀伤。
如果不是满爷远在大明,他的骑兵第一师来做这件事情最好,可战局已经不允许大老远的把骑兵一师调过来。
骑一师丧失了续写骑兵辉煌的最后一次机会!
当然,骑兵衔尾追击有一定风险。不过这风险让印度人来承担,就让人舒服多了。李枭一向的作风是既当婊子,也要立牌坊。既占别人的好处,也要尽量少流血。
如果不是担心,常年打这样的仗会降低大明官兵的作战能力,最后遭到周边附属国的反噬。李枭一定会把雇佣兵政策进行到底!
天还蒙蒙亮,武库舰已经一字排开。当天光已经大盛,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武库舰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随着一颗红色焰火在天空炸响。
无数火蛇从武库舰的船体中窜了出来拖着长长的尾焰扑向阿达纳。
阿达纳守军惊恐的看着流星一样的东西扑面而来。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并不耽误他们感觉到恐惧那种对于死亡深深的恐惧。
李休举着望远镜这种大型火箭炮群哄的场面今后恐怕难以见到了。只看到第一波次火箭弹爆炸,绚烂的橘黄色花朵此起彼伏的绽放。
甚至可以看到爆炸的一瞬间,石头又或者是人被炸得飞起来。
在这之后阿达纳就笼罩了一片硝烟中。偶尔可以看到橘黄色的火焰蒸腾而起,但大多数时候,爆炸的火焰都被硝烟遮蔽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火箭炮的特点就是大量火箭弹会在很短的时间集中发射。前后不过五分钟左右第一波次完成了发射,武库舰开始转向。
二十分钟之后,太阳只露出半个头。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之中,武库舰转向完毕,火箭炮再一次发出“呜”“呜”的鸣叫。
成串儿的火箭弹砸向硝烟还未散去的阿达纳。
这一次,火箭弹的破坏其实更加致命。好多阿达纳的市民还有奥斯曼帝国的军队正处于慌乱之中。有些军队正准备进入阵地,还有些军队在街上帮着救助难民。更有人不知所措的在街上僵尸一样游荡。
火箭弹在毫无征兆之下,直接从天而降。巨大的爆炸让炸点周边的人直接气化。街上的人所有暴露在初升阳谷下的人。都被从天而降的火焰吞噬尸骨无存。
爆炸开始的时候,阔普鲁律刚刚跑进他的司令部。这些天明军从未进行如此猛烈的炮击,这代表着明军要发动进攻了。
还没等将军大人发布第一道命令,巨大的爆炸声就在街上响起。阔普鲁律被侍从拖着,跑到地下室里面。
地面好像被真神的重锤,一下一下的锤击。所有人都感觉到胸口发闷,一缕缕灰尘不断被震得掉下来,一枚火箭弹正落在指挥部的院子里。
身子紧贴墙壁的侍从,直接被震得一口鲜血喷出来。阔普鲁律被喷了一头一脸的血:“后背不要靠着墙壁!”
阔普鲁律急得大声喊,这时候他的心里是真的发凉了。这么猛烈的炮火,别说没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大明这是怎么打仗的?难道说,他们和印度人就是这样打仗的。
人藏在地下室里面,仍旧被震得吐血。外面的人会怎样,街上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又会怎样,阔普鲁律想都不敢想。
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炮击,当然也没有避炮的经验。好多人吓得趴在地上,认为这样可以躲避横飞的弹片。
可惜,这样的人没几个活着。火箭弹砸在地面上,巨大的震颤直接震碎了他们的五脏六腑。甚至有人的肋骨被全部震断,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人形肉团。
火箭弹无差别的攻击着所有地方,事实上火箭弹这东西就没个准儿。发射出去之后,发射者自己都不知道准确落点会在什么地方。
反正重型火箭弹重达两百斤,威力足够的大。就算炸不死你小子,震死你也绝对不成问题。
迅速发射完毕之后,武库舰再次转向。
街上恢复了平静,实际上是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的耳膜都被震聋了,没人能够听见声音。就连自己的哀嚎都听不见,初升的阳光照耀着这个无声的世界。
天空中不断掉下零散的人,碎砖头,还有各式各样的东西。阔普鲁律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就看到几根残存的肋骨还有连着舌头的半副假牙。
街上已经没人了,偶尔有一团黑乎乎的,好像是人的东西在地上蠕动。
到处是火,到处是黑乎乎的东西,到处是残破的房子,到处是毁灭过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