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军也不是针对你,好多地方都开始裁撤。以前的卫所军户,现在也都变成了民籍。南明戡乱时,钱谦益、温体仁那些人编练了许多的团练,还有什么江南禁军。还有卢象升的天雄兵,现在也都裁撤了!
裁撤之后,大明只有四个主力野战师,加上一个骑兵师。剩下的都是地方守备师,全大明加起来,也不过有三十五个师的编制。没办法,朝廷没有钱粮养活这么多兵。
你放心,那些跟随你的老部下都有好的安置。你的兵大多是关中人,有家的会分给银钱回家。没有家的,会着地方官府分给土地耕种。
那些跟随你多年的老部下,也都有了好出去。左良玉和贺虎臣在你手下都是团长,现在都成了师长。左良玉还去了李家老二的水军,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贺虎臣也不错,在辽东当守备师的师长。朝廷还指望着这员虎将,震慑住那些女真鞑子不要再闹事儿。
剩下的那些,也都有了好的去处。
说这么多,就是怕你担心你老部下。这一点你放心,将士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朝廷不会做兔死狗烹的勾当。”孙承宗细声慢语的安慰,洪承畴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洪承畴这么说,估计自己不会没命。
部下的事情他不太担心,他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小命而已。现在小命有保证,又开始想别的……!
“多谢先生顾全,下官代那些官兵们谢过先生。”
“彦演你知道去年在爪哇,爪哇的土蛮屠戮我大明数万商贾百姓的事情么?”孙承宗话锋一转,忽然扯到了去年那场惨案上。
“那件事情下官也有所耳闻,当时在成都剿灭张献忠余孽,听闻此事甚为愤慨。恨不得请令朝廷,派我洪部官兵前往爪哇,把那些土蛮砍杀殆尽。为我大明子民报仇雪恨!”洪承畴立刻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状。
“是啊!不过咱们大明的兵到了爪哇那里,不熟悉那里的水土气候。恐怕没有作战,人手就会折损三成以上,这笔账划不过来。
朝廷已经和安南阮王商议过,由安南出兵爪哇。自然,咱们大明要出些军费。现在议的是这样,一枚成年爪哇男子人头合半两银子,一个活爪哇青壮男子合银三两。一个十四至三十岁活爪哇女子合银二两,死的不算钱。
安南阮王同意出兵爪哇,来赚这笔银子。朝廷已经先期拨付三十万两银子到广州,专项用于此次的军费。
你知道,这样大的事情,总需要一个老成谋国之人来做才好。礼部的孙尚书举荐了你来办这个差事,你可愿意啊!”孙承宗笑眯眯的看着洪承畴。
洪承畴看了一眼这老家伙,心里虽然不怎么愿意,可也不想在京师再待下去。拒绝了这个职位,万一惹怒了李枭,说不定半夜就给黑了。辽军的那些杀才,还管什么朝廷规矩,李枭一个眼神就是命令。
“为了那些枉死的大明百姓,下官愿意去爪哇走这一遭。”洪承畴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满口答应下来。
“好!就知道彦演你是国之栋梁,危难时刻还得靠你们。朝廷会委你礼部侍郎衔,为钦命赴安南钦差,对安南此次出兵军费拥有全权。彦演你还有什么困难,大可提出来,老夫都会酌情帮你解决。”
“下官可否召集一些旧部,随下官出海。如果遇到爪哇人,也可彰显一下我大明军威。”
“彦演啊!那些官兵经历了乱世,已经吃足了苦头。现在能过些安生日子也不容易,朝廷会给你派两百人的官兵护卫,并且礼部也会派出能员干吏随你去爪哇。
这次出兵,说穿了就是咱们朝廷出银子,要安南阮王去抓人回来。你们也不需要作战!如果没别的事情,回去收拾一下。下个月在天津卫登镇远号,去广州和其他船只汇合,然后去安南。”孙承宗的脸上没有了笑意,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洪承畴心道:完了!
既然没仗打,派两百官兵干什么?是保护老子还是监视老子!
礼部派出能员干吏,那还要老子干什么?有这么多能员干吏,老子还怎么下手捞银子?
可现在还能说什么呢?手下的兵都让人家给遣散了,现在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聚拢起来。从天启六年开始,就一直在打仗。这么多年,军卒们早就厌倦了战争。现在能有机会过太平日子,谁还愿意去打仗。
别说那些兵,就算是那些自己用银子和刀子收服了的将校军官们。现在不也都是乐颠颠的去上任,临走时没有一个来自己府里拜别的。都是一群势利眼的白眼狼!
“诺!下官一定尽心办好这次的差事,请朝廷放心孙先生放心。”洪承畴站起身,深深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