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是生员们鼓动闹事,而且我也知道闹得最欢的那个叫做黄小锋。不过我还知道,头戴黑巾手里拿着板凳雨伞拐杖这些东西,也不是黄小锋那种蠢货想得出来的。
你白老虎在这济南城里,号称黑白两道通吃。怎么?不给我家老督管面子?招子放亮些,在这里弄死你跟弄死一只蚂蚁差不了多少。现在你说出来,你的命是可以保得住的。
如果你不过,那就老天保佑了。你不会喜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作为老牌特务,李永芳对审讯非常有心得。多硬的硬汉到了他手里,都软得跟一根面条似的。
这是回归之后,接到李枭的第一个任务,必须完成的漂亮才行。
“真的就是那些生员们闹事儿,大人您就把小人当成个屁给放了吧。”白老虎眼泪都快流干了,任谁见了都不敢相信,这位就是济南城里叱咤风云的猛虎帮总瓢把子。
“哎呀!还是不死心啊,以为有人会保你。来人啊!把人带上来。”李永芳一挥手,手下就带进来一个人。白老虎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副帮主。没想到,他也被抓到这里来。不过看他身上的衣服还算是整洁,应该还不受过刑。
李永芳不再说话,只是命人找来一口缸。然后在缸下面点上柴火在烧,不大一会儿柴火就把缸烧得滚热。白老虎和副帮主不断交换眼神儿,不知道上面这位辽东口音的官人到底要干嘛。
闭目养神的李永芳,忽然睁开了眼睛。
“缸烧热了!请君入瓮的故事你们都听说过吧,现在给你们两个人选择。把这件事情幕后主使说出来,这个缸里面总是要有一个人进去的。谁先说谁就一颗不进去,不说的那个吗……!嘿嘿!我保证你们中的一个,会被烤得外焦里嫩。”李永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咕嘟!”两个人都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一个人受刑可以忍着不说,现在招供也有了竞争者,这让两个人心里都惴惴不安。说到底,江湖义气这玩意也不是有多靠谱。为了利益就会有那么多不讲义气的事情发生,难保为了不遭罪会不会出卖兄弟。
“呦呵!还都是硬汉子。”李永芳把一杯茶,泼进烧得滚热的缸里面,发出“滋啦”一声响。
副帮主最先扛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事实证明在酷刑面前,哥们儿义气就是个屁。
“大人,我招,我招了。”副帮主跪伏在地上,非常没有骨气。
“狗娘养的,你给老子站起来。你还是老子的兄弟吗?站起来,猛虎帮里面没有狗熊。”铁链被挣得“哗啦啦”直响,白老虎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呱噪!”李永芳抠了抠耳朵,好像抠出来些耳屎。用手指弹了弹,指着白老虎:“把他扔进缸里面去,小心些把他的脖子上围着凉水浸过的毛巾。这样他还能多活一会儿,说不定能够看到自己的身子被烤熟。”
“诺!”几条壮汉把白老虎用铁链捆好,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塞进了缸里面。一阵皮肉焦糊的味道传上来,白老虎再次发出了老虎一样的咆哮。两片浸了冷水的麻袋一前一后的贴在他身上,保证他在两腿熟透之前不会死掉。
“说吧!日哄老夫,你的下场只会比他惨。”李永芳看着下面的副帮主,脸上带着最真诚的微笑。
“回!官……官……官……官人的话。”在白老虎的惨叫声中,副帮主话都说不利索了,裤裆里面湿漉漉的一大片。
“说!”
“主谋有老君观的道人陈老君,还有他的干侄女,积香庵的主持陈庵生。他们是最先发动信徒闹事儿的,殴打官差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他们的干的。”李永芳一声喊,副帮主的结巴不药而愈。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开始招供!
“哦!还他娘的方外之人。出主意的是谁?”李永芳饶有兴趣的问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出家人的参与。
“出主意的是个叫做黎胖子的秀才,听……听说他是陈庵生的相好的。”
“呦呵!还有这样的事情……!”李永芳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现在闹事的人天天见少,他们也都东躲西藏的。小人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是不是老夫再支一口缸,把你也塞进去你就想起来了?”李永芳指了指装着白老虎的大缸,里面已经开始往外飘肉香味儿。白老虎的身上被烤得亮晶晶的,全都是油脂。
“不!不!不!小人真的不知道,求官人饶命。”
“来人……!”
“大官人!大官人!小的有别的事情禀告行不行?”看到李永芳要命人再抬一口缸过来,副帮主立刻就慌了神儿。现在,白老虎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脸痛苦的表情。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明天!明天早晨他们要趁着粪车出城的机会冲击城门,估计是要护着他们跑。”
“冲击城门,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有人向我们猛虎帮买了些兵刃,小人无意当中听到的。好像是陈老君,陈庵生和黎胖子都会趁着乱准备逃出去。”
“这倒是个有用的,把他押到牢里面去,没有老夫的话谁也不许提审。”李永芳非常得意的走了出去,这么重要的情报得先向李枭禀报才行。
“大哥,我也是不得以的啊。”副帮主看着奄奄一息的白老虎。
“孬种!”白老虎的声音弱的像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