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母子(2 / 2)

刀笼 虫梦 0 字 2020-09-18

“找死!”‘薛保侯’目光一凝,周身空间直接裂成玻璃镜面,眼瞅着就要爆发出惊天骇地的一击。

“红嬷嬷,退下吧。”

话音一落,红嬷嬷古怪的一笑,往后一退,便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戚笼的龙脉之气竟在这短短数息间,少了将近一成。

“这是什么怪物!”‘薛保侯’眼露一丝惊骇之色。

阿二有些自得的解释道:“九大老署官,每一个都是老宗师,而且有好几位,掌握着堡垒真正恐怖的力量,侯爷,承天堡可不是只有城墙能防御半神哦。”

最后一句话就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了,然而‘薛保侯’却是冷哼一声,突然转变话题:“这位红嬷嬷,似乎并非活人,她有后代吗?”

阿二愣了一下,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至少小人没听说过。”

‘红嬷嬷、红姑,红嬷嬷……’

戚笼在心中暗暗揣摩着,落在阿二的眼中,便是这位薛侯爷有些害怕了,嘴角微勾,转过一个楼梯,不动声色道:“公子就在前方,小人就不进去了。”

“你很好。”

戚笼不明意义的道了一句,直接走入黑暗中。

出乎意料的是,监狱的最深处,竟然种着各种花花草草,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看的出来,打理的十分用心,枝繁叶茂,生机勃勃,里屋和大堂用屏风分开,正对大门的是一长红木桌,桌上三碗茶,三个板凳,两个板凳坐上了人。

一个人认识,一个人也算是‘认识’。

程三楼和月姬?

一瞬间,戚笼想到了百媚夫人与六公子这对恩爱母子,不至于吧,不会吧?

戚笼忍住心头的怪异,走了过去,坐在最后一个高脚板凳上。

这是戚笼第二次见程三楼,与之前那一次不同,现在的大公子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口宝剑出鞘,终于不用掩饰锋芒,锐气毕露,毫不避让的盯向薛保侯。

“公子好雅兴,居然还有美人相陪,”戚笼哈哈大笑,目光一转,打量着月姬。

这美人如今总算不是当初那件暴露衣衫,一身紫袍,显得格外华贵。

紫色这种颜色,如果没有一定气场的人穿在身上,会显的很俗,但是在月姬身上,却显的格外尊贵。

“薛侯爷,莫要装了,你刺杀我父亲的时候,不是与我母亲见过一面吗?”程三楼冷笑道。

戚笼心中狠狠一跳,表面上却是扬起眉头,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不反驳,反而咧开嘴巴,满嘴牙齿像是恶龙的尖牙,道:“是啊,怎么,大公子也想去陪你父亲?”

薛保侯这种态度,程三楼反而有些惊疑不定了,毕竟他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对方和他,包括承天堡,是只有合作价值,而没有利益冲突的。

难道是母亲认错了?

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突然轻轻一笑:

“看来是侄儿误会了,叔父,正式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母亲,月夫人。”

戚笼目光在二人之间转动,反问道:“本侯倒是不知道,我那位老大哥怎么又纳了一个美人,只听说过金屋藏娇,没听过监狱藏娇的。”

“不,这是我生母,程蒋氏,只不过对外宣称是月夫人,是我父亲新纳的小妾。”

“本侯听不明白。”

“很简单,我父亲思念亡妻,用特殊手段把我母亲的魂魄重聚,植入这少女的肉身之中,只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岔子,这才导致我母亲心恙,不能见外人。”

“那也不至于关在这监狱最深层吧。”

“我父亲被受刺身亡时,我母亲正好在身边,却没有成功阻止杀手,所以在这个关口,为了自证清白,是我主动提议,把我母亲送到这里来的。”

“什么?程老哥死了!?”‘薛保侯’惊讶道。

“呵呵,叔父,都这个关头了,大家就不要互相假装了,三楼就不信,您一点消息都不清楚。”

戚笼嘿嘿一笑,笑容之中邪气外露,道:“那不知乖侄儿把叔父请来,所为何事,是让叔父助你一臂之力吗?”

“恰恰相反,”程三楼从袖中摸出一张帖子,放在戚笼面前,“这是通关文牒,是想请叔父,还有叔父的数千兵马,在这个敏感时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戚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叔父可别误会,小侄没有任何意思,小侄向您保证,我父亲跟您达成的任何协议,下一任堡主都会照做无误,甚至我那二妹,叔父若是感兴趣,也可以直接带走,不管如何,承天堡都是您这位龙脉之子的坚定支持者。”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堡内所有人的意思?是不是本侯不答应,就出不了这大门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本侯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戚笼豁然起身,手掌一拍桌面,几乎一瞬间,整张桌子化作糜粉,同时实质般的杀气激荡在整层监狱中,花花草草迅速枯萎,残叶漫空乱飞,一念为春,一念为秋,这是杀戮武道大成的标志。

程三楼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起来,像是直面阎王,而阎王的刀口就抵在他的喉咙口。

他幼年时的失魂症有再一次发作的征兆。

然而在下一刻,月姬挡在了他的身前,两股庞大的气势撞在了一起,竟然瞬间相互抵消。

戚笼倒退一步,面色一红一白,一口血水硬生生咽了下去。

月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无数道裂缝,裂缝之中,是汹涌蓬勃的神性气息。

“半神,不对,人造半神!”

戚笼一脸惊愕,这一次倒不是扮演薛保侯,而是真心实意的惊讶。

人工龙脉,人造半神,原来咱们才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