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生闻言如遭雷劈一般,僵立在当场。
陶七妮自然察觉他身体的变化,一下子变的硬邦邦的,亲昵的蹭蹭他光滑的脸颊,“司马迁在中讲:‘循法守正者见侮于世,奢溢僭差者谓之显荣。’乃是针砭时弊,强调要恪守正道。‘正’者,大道也。既包含道德操守,又包含客观规律,还包含正确理论。从哲学上讲,它是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一切被实践所证明了的正确东西,以及从无数次成功失败中得出的宝贵经验,都谓之为‘正道’。”
“刻进骨子的‘守正’!”姚长生灿若星辰的双眸闪闪发亮,“别人管不了,我们守着自己的心。”
“嗯嗯!”陶七妮眼底泛起一层水雾道,“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这条路充满了荆棘,能一起走就一起走,当信念不在同路时,散就散呗!到那时肯定天下已经太平了。”
“你倒是看得开。”姚长生哭笑不得地说道。
“不看得开怎么办?日子总要过的呀!”陶七妮笑了笑道,“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这片黄土地。”坦然地又道,“别看我嘴巴上批这个地主,批那个无良的商人,可长生你知道吗?皇帝才是最大的地主,最大的商人。现在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推翻帝制别开玩笑了,民智未开,怎么推翻?就如圈养的羊群一般,门通上电,条件反射、应激反应后,你打开门它们都不会向外跑。
“呃……”姚长生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沉吟了片刻道,“数来数去,也只有他认真的在踏踏实实的做事,不是把解救万民与水火当做一句口号。”
“嗯嗯!”陶七妮点了点头,突然说道,“你还要追根究底吗?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我?”姚长生好奇地问道。
“夜探墓地,检查她的身体,看看是自然死亡,还是人为的。”陶七妮深沉地说道。
“不用了。”姚长生迟疑了一下微微摇头道。
“心里没有疙瘩,不会不舒服吗?”陶七妮担心地问道。
“是我心态的问题。”姚长生情绪平复下来道,自己的心魔,乍听到这个消息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斩草除根,以除后患。
“万一是呢!”陶七妮近乎直白的逼问都,“一个婴儿非常的无辜。”
“从他是顾从善的孩子这一刻,就注定了不无辜。”姚长生近乎冷清地说道,声音如冰凌掉落一般冷。
“乐观一点儿,通过这些年的相处对他有信心一些。”陶七妮拍着他的肩头给予鼓励道。
姚长生轻扯唇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等一下,现在应该还孝期吧!这爹死了,他顾从善不守孝吗?守孝应该不近女色吧!”陶七妮挑眉,“能生孩子吗?”
“也许知道自己得病了,为了留下后代,也可能的。”姚长生想了想道。
“医书上写的,得了这个病根本就无法生育的,她能怀孕真是奇迹。”陶七妮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个……”姚长生猛地瞳孔骤缩,“这是离间计。”
“那我就不知道了。”陶七妮声音温和地说道,“这就要你查喽!”随口又道,“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武艺高强的将军,除去在外治病,消灭钉螺,咱可是一直在这藏书阁的。”
姚长生心思翻腾,幕后之人心思够歹毒的!
“咱还睡觉吗?”陶七妮眨眨酸涩的双眸道,找了一下午书眼睛都看花了。
“睡觉,睡觉。”姚长生松开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陶七妮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道,“真的毫无芥蒂。”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姚长生躺在她身边苦笑一声道,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别想那么多了。”
“我才不会想那么多呢!”陶七妮挪了挪身体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缓缓的合上眼睛。
姚长生听着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将她抱的又紧了一点儿,有你在身边真好!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已经发生的事情多想无意,先让这天上下太平再说!
但这事必须查清楚了,否则被人传播出去,对主上不利。
*
转过天,天刚蒙蒙亮,姚长生就去找楚九了,此时的楚九正围着自己的院子举着院中的石桌来回的抛呢!
“长生怎么来了?”楚九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平时都陪着弟妹晨练的。”说着将石桌放回原处。
“主上,末将有急事禀报。”姚长生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楚九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布巾,擦擦脸上的汗道。
姚长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说,把楚九给惊出一身冷汗,“他放屁,真要怀孕了,郎中把脉就把出来了,不至于连个喜脉把不出来。咱这一路走下来,根本没有孕妇,有也在得病时没了。”
姚长生猛地惊醒,当时免费发药的时候,全城的郎中给大家把脉,因为怕患者有别的病,别吃了药吃出个好歹来。
如果有别的病要调整药方的,尽量的确保万无一失。
姚长生在心里长处一口气,自己这心魔啊!事情就交给了楚九,查得结果是府中的毫不起眼的仆人看不惯楚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当上了大帅,顾家的人从此消失在大家眼前。
“这帅位是顾家的。”
死前发出不甘的哀嚎!
*
藏书阁内,姚长生感慨万千道,“世人看不起小人物,而这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真是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
“行了,别感慨了,赶紧找葫芦。”陶七妮看着他催促道,心结解了的他,脸上又漾起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