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就是奔着咱俩来的?”吴天问道。
“错,不是咱俩,应该是你。”白幽脸上的神色并不自然,因为她不想吴天落在别人手中。
“我?”吴天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跳起来,碍于这个动作难度较高,吴天只能指着鼻子发出惊吼。
白幽看着吴天夸张的嘴型,无奈的露出一丝笑意,而后轻轻点了点头,也随着这个动作,山中的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毫无遮掩。
琴声轻缓而平和的从山中未知的某处流淌出来,仿佛是对白幽推测的肯定。
“那怎么办?”吴天想着还是逃,但既然逃不了也得想个办法逃。
“既来之则安之,听天由命吧。”白幽的脸上笑意不减,但多了许多无奈。
吴天还要说话,但琴声陡然升高,吴天身心一荡,顿觉这琴声清婉流畅,如流水一般灵透而柔和,片刻间便将吴天的心紧紧萦绕。
吴天身上的伤似乎在琴声的轻抚下,都变得轻了许多,双拐都渐渐离开了吴天的双手,被扔在了地上。
只是此时的吴天似乎已经毫无感觉,仿若痴迷,心间沉醉,痴迷于琴声、沉醉于琴声。
古琴时而婉转,时而平和,时而激越,时而低沉,有时如诉如泣,有时沉郁有力。
吴天仿佛看到了,一位青年于山巅盘膝而坐,衣袖轻挥,十指如蝶,捏天地间一缕香风,化作一把古琴,弹一曲流水清音,抒一缕难言心间意。
心中有苦,惟意难平;人生有苦,不发不畅。
琴声婉转扶摇,但终究是转到凄凄切切上,吴天甚至感觉到,这琴声弹奏的不是一首曲子,而是一个故事,抚琴者到底要说什么呢?
吴天不通音律,但即便如此,吴天似乎也懂了,因为琴声舒朗处太过舒朗,凄婉处太过凄婉。
明暗之间,吴天似乎看到了,看到了一个翩然青年,看到了一个俏然少女。
青年热烈如朝阳,少女明朗如春光,那时的一切都是光明的,之所以光明,因为他有她,她有他。
林畔的呢喃低语,花间的纵情轻舞,树下的依偎,山巅的相守,任日落日生、任星移斗转,这世界再无其他,他们便是宇宙的中心,他们便是整个世界!
这便是爱吗?
吴天的心砰砰跳动,但却依旧沉醉,或者说不想醒来。
因为,他体会到了,那就是爱,世间在没有比这更甜蜜的东西,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沉醉的东西。
日子依旧如常,青年依旧呵护少女如自己的心脏,少女依旧为青年弹琴浅唱。
终于有一天,少女不见了,青年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天一夜,少女依旧未归,紧张的神经终于在第二天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崩溃了。
青年发疯了一般,撞碎了无数座山,阻断了无数条河,天上地下他寻了个遍,终于,在一个极为神秘的地方,找到了少女。
少女看着邋遢狼狈的、满眼血红的青年,眼中满是怜爱,青年一把抱住了少女,声音嘶哑着说:“再也不放开你,再也不放开你……”
青年泪水湿透了少女的肩膀。
她终于知道自己在青年的心中有多重。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少女终于俏皮的推开了青年,擦去他眼角晶莹的泪花,捧着他的脸说。
“我陪你。”青年望着远处,长身而起,毫无犹豫的迈向了那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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