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往后退了退，眼角撇了撇在窗边插花的春蔷，提着篮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怀玉挑了挑眉，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说她娘一定会骂她的了。

虽然刚刚这一次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如此明显的停顿，就连小柳也听出来了。

小柳笑着安慰道：“你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你一个小姑娘走在路上多不安全，和我们一起吃了饭，我亲自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用了小柳姐姐。”卖花姑娘坚定地拒绝，“谢谢你的银子。”

她的花本不值这么多银子的。

小柳张了张口，一脸诧异：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小姑娘像是知道小柳心里所想，指了指怀玉，嫣然一笑：“刚才这位姐姐叫了你的名字。”

噢，小柳反应了过来。

“谢谢几位姐姐，不过我要回家了，来日若有机会，我再来喝沁姐姐炖的汤。”

段沁沁同样挑了挑眉，看了看怀玉，意在问：你是从哪领来的这么个机灵丫头的？

见小姑娘坚持要走，怀玉遂道：“既如此，你路上小心。秋梧，你送送她。”

秋梧领着卖花小姑娘出去，不到片刻又回来了。

怀玉几人正围坐着听春蔷讲卖花姑娘的事，见秋梧回来了，春蔷笑道：“看，被我说着了吧，那丫头不会允许别人跟着她回家的。”

“真是奇了怪了。”

秋梧摇头叹息。

“我还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小姑娘呢，才出了寻雁楼大门，往大街上走了不到二十步，她就停了脚步义正言词地和我说让我留步，否则她就不走了。春蔷姐，你是不是认识她？这么怪的小孩，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同时寻雁楼青衣密探，春蔷姐知道的东西就是比自己多，唉。

她们都是寻雁楼的人，负责的就是安庆这一带的消息传递，对安庆各家各户，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少说也得了解个十之五六。

可是她对这个固执的小女孩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不怪你不知道。”春蔷道，“原本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也不在我们寻雁楼的重点名单里，我也是不久前见过她一面，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

“什么事？”

“她名叫嫣儿，住在城西的乌衣巷口，她的娘亲年轻时是乌衣巷里醉音楼名妓，后来生下了她，也不知道亲爹是谁。

“这些年母女俩相依为命，她的娘亲在家卖身，她出门卖花，母女俩没少受邻里街坊的气，因此她卖花总是从城西跑到城东，就是为了避开熟人......”

“这......”

众人听了，都只觉得心头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说不出的压抑。

春蔷继续道：“不过，这些都是我暗自打探来的消息，至于真假却没有去核查过。说起来，我还是在调查李三小姐的死的时候，见到她的呢。”

“嗯？”

怀玉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蓦地看向春蔷。

“你说你是在调查李念芪之死的时候见到她的？”

“是的。”

“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