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十五境,据传闻只有儒释道三教祖师,以及大荒之主达到过。
也就是说,从归真境界大圆满,便是练气士真正的第一道分水岭了。
是练气士与地仙的巨大鸿沟。
所以王解放想要杀一个上三境的剑修,是真的太简单了,尤其是境界不稳的纳兰空,简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而王解放之所以没有跻身超凡三境,也是因为至今没有找到合道契机。
但哪怕如此,至少在剑冢洞天这座天下,这位忘剑楼主人还是屹立山巅的存在,不说那些已经闭关多年的老剑仙,如今还在外活动的人之中,也就只有北宫策才能与之一战。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格外尴尬了。
中三境之下没人打得过那位周好人,而上三境又没有人能够打得过忘剑楼主人。
要知道,忘剑楼主人与人对战时,其实就只用过几种手段而已,先是练气士,后又称为剑修,谁知道这家伙有多少术法神通?
所以一连几天过去,仍然没有人上门挑战,甚至连雄浑城都不肯靠近了。
而且最令人头疼的是,在万剑宗论剑阁议事的时候,各家剑冢的家主可都说好了,这件事不是不能解决,年轻人的事情便让年轻人去解决,所以如今还真的不能群起攻之。
距离雄浑城百里之外有一座望天山,在那山巅之处有一座望天亭,此时不大的亭子里头外头都是剑修,而且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上三境的剑修。
这些人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剑冢家主,是由赵家剑冢赵巨鹿召集来的。
赵巨鹿也是个不修边幅的,地方小人却多,他便直接坐在了凉亭外的一块石头上,一边说道:“万剑宗二十四个席位,除了我之外的二十二人根本不敢得罪玉书,毕竟北宫策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谁也不愿意得罪咱们剑冢洞天的第一人嘛。但是我偏偏不怕,也不想忍,因为剑修是我们剑冢洞天的中流砥柱,是不允许被任何人冒犯的!”
“难道就不顾规矩直接杀上门?”
“赵兄,我等自然都对你马首是瞻,可若是坏了规则,便等于是对北宫策问剑了。”
“我们倒是可以豁出去一条命不要了,可我们身后并非是无人,总不能拖着全家老小亲朋去死吧?”
四十年前万剑宗还有二十五个席位,但就是因为坏了规矩,便被北宫策一人一剑覆灭了整座剑冢!
从那之后,还真的没有人敢去坏规矩了,因为平时很好说话的北宫策,在别人坏了规矩的时候是真狠。
赵巨鹿嗤笑一声道:“规矩规矩,北宫策说什么不好,偏偏与玉书那个穷酸书生学规矩。不过他们会讲规矩讲道理,那么我们也就可以利用,那个谁纳兰家的,你家最天才的不是死了,那便上门去嚎丧去,一边嚎丧一边骂街,逮住机会便杀几个纯粹武夫刺激刺激他们,只要他们动手了,我们便有上门讨伐的机会了。”
众人一听主意是不错,可是却也都听说那周好人骂街的本事了得,显然是不会被轻易激怒的。
这时候,一个白衣俊朗男子走出人群,他抱拳道:“赵家主,我是昆山君,山泽野修一个,我的三个弟弟便死在了那周好人手上,便是逃回来一个也断了大道根基,所以活着与死了没有差别,所以我与周好人之间算是有深仇大恨的,不如便让我去带头做这件事情。”
“原来是昆山家的。”
赵巨鹿笑着点头,同时抱拳还礼,一边道:“所以昆山老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只要激怒周好人动手杀人,我们便有出手的机会了,对不对?”昆山君反问道。
赵巨鹿点头道:“只要有人不是死于挑战之下,我们便有了出手的借口,便是北宫策来了我们也有话说!”
“那就好办。”
昆山君说道:“若是赵家主信得过,便给我调度权,我只需要十几人,便可以做成此事!”
“好,我便信你一次。”赵巨鹿知道这些山泽野修,尤其是猎剑者路子都很野。
而在另外一头,又是三天过去的忘剑楼显得很无聊。
周小昆除了每天看书画符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他却知道那些人不会一直消停下去的,这么多天没来,只是在谋划更大的阴谋而已。
怕不怕?
其实周小昆并不怕,因为王解放与他交过底,只要他王解放想藏起来,便是剑冢洞天那些老剑仙出来都找不到他,所以若是生死关头,整座雄浑城都会从剑冢洞天消失。
没有错,从来到雄浑城的第一天,王解放便已经开始着手炼化整座雄浑城了。
开始的时候,王解放只是想要试一试而已,可当雄浑城全城武夫都将周小昆当做精神信仰一般后,他便不能只是试一试了,因为他们无法丢下这么多追随者。
而且周小昆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此时的仙剑太白虽然剑身不够锋利坚固,但是却多了一个两个本命神通,而且又是非常不讲理的本命神通。
再就是冷不凡那一伙人其实实力也是不弱的,尤其是冷不凡的本命飞剑也很不讲理,杀力惊人便不说了,而且更适合战场厮杀,若是对方群起攻之,那么便一定会吃点苦头的。
而且雄浑城的事情已经在玉家与墨家的筹划下传遍了整个剑冢洞天,目前已经有许多纯粹武夫赶来,怀着朝圣一般的心情向雄浑城而来,浩浩荡荡而来,而且还有玉家剑冢剑修护道,便是沿途有人拦截也是有惊无险。
哪怕这一路走过来已经死了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人选择退缩。
受够了。
生而为人,谁又想做一个任人宰割的蝼蚁。
所以不只是纯粹武夫,还有剑修外的别派练气士,也都加入了朝圣的行列!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雄浑城内便会有一支大军!
周小昆知道,开辟之路就要走完了。
也许只需要一战,便可以让剑冢洞天改天换地!
而且在玉家与墨家两大剑冢的号召下,许多剑冢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周小昆在想,这些人便是先驱者,就如旧天庭时代那位至高神明将佩剑丢在人间,将剑术传给了人族,这便有了后来的剑修。
所以说,剑修从来都不是恃强凌弱之辈,因为那位职高神明落剑于人间,便是问弱者发声!
其实很多记载中都对那位至高神明落剑与人间进行猜测,认为那是一位孤高之人,不屑于向蝼蚁出剑,所以才会将剑术传给人族,为的便是对强者出剑才能出全力!
甚至还有一些书中说,那位至高神明只不过是如猫捉老鼠要先戏耍一般。
但是周小昆却只认同前者,那位至高神明是孤高之人,他出剑也只会向强者出剑!
不屑也好,同情也罢。
剑修,不该向弱者出剑!
剑者,君子也。
第一个将剑比作兵刃中君子的人,应该与周小昆一般想法。
又是七日过去,忘剑楼仍然无人挑战。
直到深夜,忘剑楼的客人都将散去之时,一袭青衫飘然而来。
此人来到之时,一直在炼化整座雄浑城的王解放立刻现身,手中多了一柄古朴长剑,挡在了周小昆等人面前。
周小昆也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尤其是那流溢的剑气,不仅是如有实质,甚至是锋利无比,竟然是将周小昆身上那件品阶不错的法袍给割破了一个口子。
这个人,已然是归真境界大圆满的剑修!
整个剑冢洞天都没几个这样的人,而儒生打扮的,恐怕只有那个被誉为是剑冢洞天第一人的北宫策了。
“王兄这般是如何,我又不是敌人。”
北宫策摇头一笑,一挥衣袖便将流溢剑气收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剑气流进他腰间悬挂的剑鞘,他才又说道:“御剑而来,很是匆忙,抱歉。”
“北宫兄!”
王解放拱手一礼,但是却没有收起长剑,而是倒握着长剑。
北宫策有些无奈道:“玉家剑冢玉书是我先生,我断然不会对周小先生动手的,玉箫丫头,你愣着作甚,还不帮我说几句话?”
“见过北宫叔叔。”
玉箫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对周小昆说道:“兄长,北宫叔叔在家主那面总是被占便宜,所以北宫叔叔只要有机会便会敲竹杠,尤其是与家主相熟之人被人逮住准没好!”
“哎呀,我衣服怎么破了!”
周小昆听了后立刻看着自己法袍的右面衣袖道:“我花了足足一百万颗玉璞钱买的法袍呀,怎么就破了,哪个天杀的这么缺德,这不是要了我的亲命嘛!”
一百万颗玉璞钱?
北宫策脑瓜子嗡嗡地,心想这厮反应也太快了吧。
周小昆继续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这法袍可是用了九条真龙的筋皮制成的,而且至圣先师他老人家还亲笔在衣袖上提了字的,这题字的地方刚刚还被割破了!”
“这位前辈,不会是你给我割坏的吧?”周小昆用无辜的神情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