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孰料朱振不以为然道:“那是因为本伯与胡老爷子相熟,可谁认识你是谁啊?”
众人无语,你这不明摆着耍人玩么?
那人无奈,只好说道:“在下凤阳程家家主……”
朱振不耐烦的打断:“谁有时间听你自报家门?刚刚你不报,现在没必要报,不按着我的规矩来,那就请你出去。当日顾家两兄弟是如此,今日你也不能例外。来人,扔出去!”
“诺!”
两个如狼似虎的兵卒快速上前,扯着那人的两条胳膊就往外拖。那人想要说话,却被一个兵卒死死的捂住嘴巴,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厅中诸人却并不意外,这很“朱振”……
这是厅外传来一声惨叫,那凤阳程家的家主被两个兵卒拎着手脚四肢,就从这市舶司衙门前面几十阶的台阶上扔了下去。
要知道下面的广场可都是青砖铺地,硬得很……
朱振身后一个署官凑上来,低声在朱振身边耳语道:“那人乃是凤阳程家的家主程玉麟,他的妹妹以前李善长的小妾……”
朱振微微一愣,这位还是李善长的大舅子?
朱振与李善长的关系可并不融洽,那老货一肚子坏水儿,没少给朱振找麻烦,两人是相看两相厌,很是不对付……
想了想,朱振对那署官说道:“拿着本伯的名帖前往凤阳,请明府遣人查一查这个程家,若是没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也就罢了,若有,定要从严查处!”
那署官一愣,赶紧应诺,弓着身子快速从侧门走掉。
大厅里的人都有些傻眼。
朱振刚刚吩咐署官的话语声音不少,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一阵狂汗,这朱振是当真得罪不得啊!
就没有他这么狂的人,就算你要收拾程家,背后偷偷的搞就行了,犯得着如此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分明就是杀鸡儆猴!再者说了,一州知府若是想要收拾谁还用查什么作奸犯科之事?
不仅是程家,在座有一位算一位,若是当真清查起来,哪个敢说自己清清白白奉公守法,一点错误都没有?
程家死定了!
李善长会因为一个小妾去得罪朱振?
滑天下之大稽!
杨勋敲了敲桌案,待到安静下来,继续说道:“诸位可能对于这样一个税率有所不满,认为税率太重,致使大家无利可图。伯爷向国公提议建立市舶司,主旨是增加朝廷税收,却并不像加重大家的负担。农民也好,商人也罢,都是凭辛苦吃饭、凭本事赚钱,无可厚非,因此,在将税率保持在逢十抽二成五的基础上,伯爷已然向陛下谏言,所有手持市舶司完税凭证的商家,所缴税的这一批货物,将会畅行大宋南北,一批货,一种税,路途之中的关津之税一律毋须缴纳!”
“轰!”
这一次大厅中既不是议论,亦不是惊呼,而是彻底炸开了锅!
一批货,一种税,所有的关津之税一律取消?
老天爷!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在座的所有商贾都快疯了!
有史以来,商税是从未完善的一个税种,却是天下第一等的重税!这是为何?就是因为关津之税太重!
何谓关津之税?
各地州府会在水路必经之途设立关卡,凡国境之商火必须缴纳税费,甚至有的时候连行人也要交税,不让不让过!更有甚者,每到一地,在进城的时候就会有当地官府在城门出按照货物的价值收取税费。
如此层层叠加,导致商税虽然从未有明文规定的税率,却常常使得税费达到货物的等值甚至远超货物的价值!
商贾们反对朱振征税的原因正是于此,这一路山神鬼怪过关过卡的要缴纳无数的税费已经导致货物的价值居高不下,利润越来越低,虽然可以将成本加诸于消费者的身上,但是货物的价格高了必然导致销量的减少,谁都会算这个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