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家主虽然心中忐忑,不知朱振到底所为何事,要这般破费心机,想来定然不是一般的难做。不过想到刘伯温临行之前对自己的嘱托,又暗暗稳下心神。
不论何事,答应了便是。
难道那朱振还能让自己上到山下油锅,扯大旗造反不成?
家仆快步进入花厅,低声说道:“老爷,盱眙县伯来了,刚刚到了正门。”
刘家家主站起身,吩咐道:“打开中门迎接。”
待家仆迅速离去,刘家家主看看王家兄弟,说道:“二位,一起去迎接一下吧?”
王家兄弟已经站起,齐声说道:“自然是要的。”
朱振来了,他们敢像大爷似的坐在这里?
刘家家主又看向沉默不语、一脸颓废的刘渠,心中暗叹,说道:“吾家诗书传世、礼仪传家,莫要失了礼数,一起出去迎接一下吧,你伯父临行之前曾特意嘱托,定要与朱振改善关系万万不可任性。”
“遵命。”刘渠闻言,苦笑一下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褶皱,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憔悴,遮掩不住:“大伯放心,这些表面功夫,孩儿还是明白的。”
刘家家主这才放心,他还真怕刘渠咽不下这口气,稍后跟朱振面前发作出来,不给朱振面子,违背了刘伯温的嘱托。不过想要安慰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默然转身走出去。
刘渠揉了揉脸,长长的嘘出一口气,跟在刘家家主的身后离去。
二人皆未与王家兄弟说话,甚至连看到没看一眼……
王家兄弟相视苦笑,刘家这回算是将这一腔怨气算在了王家身上。刘家势大,刘伯温又甚得朱元璋宠信,作为文人领袖在应天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而与朱振的师徒关系,更是让整个刘家欣欣向荣,朝气蓬勃,与刘家有了龌蹉,王家往后可谓举步维艰。
王家兄弟心里其实也隐隐不满,当初偷盗朱振的粮草,以及后来的发卖,虽然都是王家的主意,可刘家不是也同意了么?
别说什么谁蛊惑谁,都不是傻子,若是没有利益,你会听我的?现在事情败露名声毁了,断了仕途的前程,就把锅推到我们身上?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再多废话也是无用……
王家兄弟一腔愤懑跟着走出花厅。
刘家大宅中门大开,刘家家主引着一身青布直缀、宛如邻家串门一般的朱振有说有笑的走进院子,刘渠跟在后面面无表情,却总算全程没有失礼。
王家兄弟来到朱振面前,齐齐弯下腰施礼,恭敬说道:“见过伯爷。”
朱振看了他们两一眼,“嗯”一声算是回应,转过头继续有说有笑的跟着刘家家主走向正堂。
王家兄弟既是尴尬,又是忐忑……
朱振对待刘家与他们两兄弟的态度截然不同,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心里惴惴不安之际,一行人进了正堂。
刘家家主笑吟吟的请朱振正位,朱振推辞不肯,一番谦让,最后大家将正位让出来,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本伯今日前来,是有一桩富贵,要送与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