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敷善意援手,沈瑞自是领情,拱手道:“谢赵兄出言相助,倒是连累赵兄跟着承恶言了……”
赵敷摆摆手道:“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实不当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少年急匆匆地跑过来。
赵敷带了讶然之色:“二郎,你怎么来了?”
“大哥,大嫂难产了,娘让我叫你家去”大冷的天,少年跑的额头是汗,呼哧带喘道。
赵敷一听,不由有些傻眼。
少年急得不行,去拉他的袖子。
赵敷这才醒过神来,脸色白,走路却是同手同脚,又想起还没有告假,便要转身。
沈瑞见了,便道:“赵兄且去,教授那里我代赵兄告假……”
赵敷露出感激之色,道:“那就劳烦沈兄……”
赵敷带了弟弟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府学外赶,沈瑞想起赵敷家境艰难,到底不放心,唤了长寿到跟前,吩咐他取两块银饼子一张庄票,追赵家兄弟过去帮把手。
一夜无话,等到次日,沈瑞来到府学时,赵敷已经满脸感激地等着。
他也不避讳在人前,对沈瑞长揖到地。
沈瑞忙避开:“不过举手之劳,赵兄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赵敷满脸感激道:“若非沈兄家的人参,内子已经一尸四命。于沈兄是举手之劳,与我却是倾世之恩”
虽说沈瑞昨儿就得了书童回报,知晓赵敷之妻诞下三子,不过再次听赵敷提及,还是还感觉到其中的凶险。要不是自己昨天多事一回,打长寿带了银钱跟过去瞧瞧,凭着赵家一贫如洗的家境,这赵家娘子还真是产关难过。就是赵家有请医问药的银钱,那救命老参也不是外边能随便寻得到的。
只有尚书府这样的人家,家里常年有病人的,人参鹿茸这些东西都储了不少,拿出一根半根救急不算什么。
沈瑞摆摆手道:“都是同窗,说这些就客气……要是赵兄不见外,等弥月酒时多张帖子就是……”
就算是后世,三胞胎也是稀奇事,沈瑞好奇之余还真有些担心。这几个孩子,到底是因自己一时善念才得以平安落地,要是因赵家家贫照顾不及而夭折倒是可惜了。
只是如何援手,这是个问题,否则伤了赵敷的面子,才是费力不讨好。
“那是自然就是梁兄那里,也是落不下的。”赵敷道。
没等沈瑞想着怎么帮赵敷一把,就有产婆将此事宣扬出去。
一产三子,在太平盛世年景,堪为祥瑞。
宛平县县令此时已经换人,不是沈瑞应考时那一位,是个极活络的。
听人提及此事,县令就命人去赵家探看,待确定是此事后,就报到顺天府衙门。
赵家这边作为书香门第,出了“祥瑞”的清白人家,总不好破破烂烂的,在京兆衙门下来人前,知县衙门这边就派人去将赵家休整粉刷一番。衣料吃食这些,也送来不少。为了防止“祥瑞”夭折,知县还叫人送来两头产乳的母羊
等到京兆衙门派了过来探看时,赵家看起来已经是体面人家模样,几个孩子虽没满月,看着比寻常婴孩儿小些,可也不见病弱。
京兆衙门那边,就打两个医婆过来,帮赵娘子照看三小儿。
等到赵家三子满月,大夫医婆一一看过,并无孱弱病夭之兆,顺天府府尹就上了折子,提及顺天府儒学生赵敷之妻一产三子之“祥瑞”。
皇上子嗣单薄,听到这“一产三子”的消息,也暗暗羡慕不已。又听闻着赵敷夫妇服侍瘫痪在床的病母,拉着年幼的弟妹,孝顺宽厚,皇上便亲书“积善人家”四字,赐了赵敷。
一时之间,赵家事传到沸沸扬扬,连尚书府也听闻此事,连徐氏与三太太也八卦起此事。
三太太道:“这四个字倒是极贴切,要不是这样品行,也没有这样的福报
徐氏笑了笑,沈瑞要了半截人参救急之事她是晓得,本不算私密事,只是如今倒是不好声张,否则就有狭恩图报之嫌。……
若说赵敷夫妇一产三子是福报,那对赵家扶危救困的沈瑞也不是也能沾上一二分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