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低头嗅了嗅,不可思议地道:“这是油?老四你没毛病吧?在窗户上涂油?”
楼晏面无表情:“谁叫你们都喜欢爬窗户。”
“我们?还有谁?”楼奕想了下,恍然,“你说夜雨?这小子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没给你添麻烦吧?”
“还行。”除了嘴碎点,想法多一点,确实还行。
手上油腻腻的,楼奕十分嫌弃:“快拿东西给我洗了。”
楼晏喊了声,片刻后,寒灯打了水过来。
一进门,就让楼奕给拧住了脸颊:“你小子,今天骂我什么来着?”
寒灯被他抹了一脸油,还碰到了脸上的伤,不禁叫屈:“疼!疼!是王爷你自己说随便骂的!”
“我叫你随便骂,你就真不客气啊?没一点眼力劲!”楼奕拿胰子搓了半天,总算把油都给搓掉了。
“呼!这一路可累死我了,带着那么多东西,走走停停,路上居然还有盗匪。这才几年啊,连盗匪都出来了,母妃你还敢偷溜,还好没发生意外,不然我得来赎人了。说到这个,母妃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有个长辈的样子,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北襄太妃听得头痛,忍不住打断他:“就因为你这么爱念叨,我才会偷溜的。要跟你说了,谁知道念叨到什么时候。以前被你父王管着就算了,这老公死了我还得被儿子管,能不能过点清净日子了?”
楼奕不服了:“没事我爱念叨吗?还不是母妃你太不像话了。年纪大了好好在家玩乐不行?西域小国有点动静,你就跟得了疯病的牛似的,一不留神立马冲到前线去了。要是发生点什么,你叫我怎么跟父王交待?”
“他人都死了,交待个屁!人家老太太爱听戏,我就爱看打仗,行不?”北襄太妃不屑地瞥着他,“再说了,你还没出生,你娘我就上阵杀敌了,比你有经验!”
母子俩吵吵,楼晏听着头痛,皱眉喝道:“行了!如果你们来就为了吵架,那现在可以回去了。”
北襄太妃立刻变脸,对他讨好地笑:“不吵不吵,都怪你大哥,一来就挑刺,不然才不跟他吵呢!”
楼奕很不平:“母妃,你对老四这么好,怎么对我就这个态度?难不成我不是你亲生的?”
北襄太妃对他翻了个白眼:“对,你是捡的。”
“呸!”楼奕坐下来,忿忿喝茶。
真当他不知道,还不是因为老四脾气更像父王。这老太太,嘴里说着老公死了清净,心里惦记得不要不要的,总想找点他还在的痕迹。
楼奕想着,眼睛有点湿。
一家子本来好好的,就因为那些个野心家,害得他们骨肉分离。
老四就算了,虽然远在京城,但还能见着面。父王呢?正当壮年,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自己人的暗箭要了性命。
要不是几个叔叔顶得住,他也立得起来,不止楼家要完,恐怕整个北襄都会遭殃。
北方异族近年动作频频,要是给了他们可趁之机,会是什么情形?北襄拦不住,那就一马平川,兵临城下了。
楼奕冷笑一声。
杀父之仇,他早晚有一天会跟那些人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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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