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忙吧,我和母妃先回家。”
“嗯,小心些。”
池韫抬头看着这座皇城,总觉得这次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看似平静,实则风雨欲来。
……
“怎么会不见的?”平王世子对着一群人呵斥,“这事有多重要,你们不清楚吗?”
领头的将领低声禀道:“是属下的错,竟没发现人被掉包。”
其实是平王世孙非要看康王世子,才会被人钻了空子。但是他不能说,世孙向来睚眦必报,说了便得罪了。
幸好外头及时来报:“楼通政来了。”
平王世子压下脾气,理了理衣裳,吩咐:“请进来吧。”
楼晏进来时,平王世子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语气亲切:“来了?一路辛苦了。”
康王落马,明摆着平王府要上天了,这会儿若能抱上平王世子大腿,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
可楼晏神情如常,甚至更冷淡一分,说道:“答应世子的事,我已经办到了,还请世子遵守承诺。”
从姜十口中得到确切消息,楼晏便找上平王世子,当面摊牌。
这是斗倒康王的最佳时机,他不想错过,既然平王府铺好了路,何妨拿来用用?
而对平王府来说,有楼晏出面,岂不比亲自动手更体面?将来更进一步,也少些风言风语。
平王世子很快同意了他的提议,将手头的筹码移交过去。
皇帝遇刺,到胡恩身死,不过短短两天,只够京城打个来回。别的先不说,凌阳真人被大长公主送回驸马的老家,哪里赶得过来?其实是平王府先一步将她带来,才能赶得上指证。
平王世子做这个决定,心里还有些忐忑,没想到楼晏完成得这么漂亮,不免让他高看几分。
他笑道:“这次多亏了楼通政,为朝廷揪出这样一个逆贼,先帝与先太子才得以安息。本世子一定上奏,为楼通政表功。”
楼晏面无表情:“表功就不用了,下官这几年汲汲营营,已经累了。”
平王世子又劝了几句,见他坚持,终于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本世子只能成人之美。倘若日后你改了主意,再来找我。”
楼晏答应一声,施礼告退。
回到家,池韫迎上来:“怎么样了?”
楼晏摇摇头:“我没过问。”
池韫怔了怔。
他们与康王仇深似海,现下康王逃出生天,必然后患无穷,怎么就不过问了?
楼晏伸过去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我们回北襄吧,这些事都不管了。”
大仇已报,池韫无所谓去哪里,只是他忽然这么说……
“陛下这个样子,平王府又虎视眈眈,京中少不了一场大乱。旁的就算了,我实在担心义母……”
楼晏笑了笑:“义母不会有事的,何况,她一定希望你跟我回北襄。”
他做的事,犯了忌讳。身为臣子,为家仇颠覆皇权,不管谁上位都会猜忌。不趁现在回北襄,等平王府上位,总有一天会遭到清算。
楼晏看着她,眼睛里仿佛盛着星河,低声说:“我的钱存得差不多了,应该够建一个书院。只是眼下这形势,我们还回不去桑海。再多等几年,等一切平定,我们就回去,再建一个无涯海阁,好不好?”
池韫眼睛一眨,几乎要落下泪来。但她只是回握他的手,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