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垂着头,没敢应声。
儿媳单独去见公公,又无他人在场,本身就有些说不清。
康王世子越想越恼火。父王刚回来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会怪罪吴氏,想着要帮吴氏开脱,哪知道父王根本不当回事,反而大骂了他一顿。
这些日子以来,父王对着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却对吴氏和颜悦色。
吴氏那个女人,婚前可以失贞,婚后生下野种冒充皇室血脉,想来没什么不敢做的。
她抛弃爱人嫁入康王府,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他只是个世子,既然要攀附权贵,何不直接攀附王爷?
至于他这个父王,王府内外多少姬妾美人,一向来者不拒,吴氏风韵天成,又是儿媳,想来更刺激吧?
康王世子脑中冒出种种不堪的画面,最后气得一脚踹翻了凳子。
侍婢还以为怎么了,急忙进来:“世子爷?”
康王世子冷着脸:“滚!”
侍婢早已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凳子也不敢收拾,出去了。
暗卫也不敢规劝,闪身出来听候吩咐。
康王世子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想到早上的事,问他:“楼四最近失了宠信,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暗卫答道:“听说在通政司受到了排挤。”
康王世子冷哼一声:“他之前那么招摇,又没有根基,现下岂不引人落井下石?活该!”
先前知道楼晏被康王收拾了,康王世子心下畅快,只可惜自己要养伤,没法踩上几脚。
但现在,他的心态不一样了。
父王偏心老六,眼见他如此狼狈,却不闻不问。世子妃背着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根本没把他当丈夫。
康王世子思来想去,身边竟是一个可信的人都没了。
“不行,休想叫我认命!”
康王世子咬牙切齿。他不争,就什么也没了。
……
楼晏的日子,其实没那么难过。
那赵通政以为他失势,使了种种小动作,可通政司的主官又不是他。
通政使年纪大了,早就心如止水,懒得掺和这些事。楼晏往常将司内事务打理得很好,对他不失尊敬,这会儿自不会为难。
只不过外人以为他失了宠,总来冷嘲热讽罢了。
他照常上衙,办公,下衙。
甚至有心情去光明寺,找无悲大师卜个卦。
出了无悲大师的禅室,楼晏想着近来天热,是不是带池韫去城外别院住几天,两名灰衣人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楼大人?”
楼晏冷眼看着他们:“两位有何贵干?”
灰衣人仍然低眉顺眼,说出的话却带着强制的意味:“我家主人想请楼大人一叙。”
“抱歉,”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家中老母还在等我回去。”
灰衣人岂敢放他走,又去拦阻。
眼见楼晏生怒,身后传来声音:“楼四,本世子请你喝杯茶,都不肯赏脸吗?”
楼晏闻声回头,发现是康王世子,眉头大皱:“世子爷?您的茶,下官可不敢喝。”
相比起一个多月前,康王世子清瘦了一些,嚣张的气焰收敛不少,脸上甚至带着笑:“这又是何必?我们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