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理智的玉衡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一种可以尽情宣泄，不需要压抑自身的快感！

这一刻，他不用在意任务，也不必顾及伙伴，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杀戮。

上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尽情释放，还是在二十年前。

那是一个阴天的午后，他以一己之力，屠灭了一支三万余人的军队，未曾留下一个活口。

那三万多人的尸体被发现时，早已腐烂、发黑，如同地狱般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触目惊心。

事后，不明所以的当权者不得不对外宣称，那些将士们统统死于“瘟疫”。

二十年后的他修为更进一步，成功领悟了自身大道，此时火力全开，释放出最强毒烟，威力较之当年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普通修炼者只要触碰到一丝一毫，便绝无幸存之理。

就在快意即将达到巅峰之时，玉衡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巨龙。

一条双目通红，张牙舞爪，浑身散发出黑色火焰的威武巨龙。

黑色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吐出灼热的龙息，咆哮之声响彻天际，挟着震天动地的恐怖气势对着他狠狠扑了过来。

已然陷入狂暴状态的玉衡杀伤力固然惊人，反应速度却要比平时慢上一拍，待到醒过神来，巨龙和自身之间，已经相隔不到一尺距离。

惊慌失措之下，他猛地向后蹿去，极为勉强地避开了巨龙的正面突袭。

还未等他松一口气，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另一道差相仿佛的咆哮之声，随即有一股灼热的气息自背后涌来，与面前的巨龙形成前后包夹之势。

眼看着无处可躲，千钧一发之际，玉衡口中怒喝一声，左手平推，一道黑色气雾自掌心喷涌而出，朝着左侧空中射去。

而他本人则借着雾气的反推之力，瞬间向右平移一丈，逃出了两条巨龙的攻击范围。

躲开了！

玉衡心头一喜，正在盘算着脱离险境之后要如何反攻，忽闻一道惊天怒吼自右侧传来，本能地扭头一看，登时惊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条体型硕大的凶猛恶龙正盘旋着身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呼啸而来，较之先前那两条巨龙的威势竟然还要强上几分。

第三条巨龙的进攻路线极为巧妙，仿佛算准了玉衡的躲闪方向，已然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全部封死，竟是存了必杀之心。

玉衡额头直冒冷汗，脑中闪过无数个应对方案，本已失控的心智在三条巨龙的强大压力下，竟然隐隐有了恢复清明的征兆。

“给我起！”

危急关头，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猛地张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下喷出一团黑烟，身体藉着毒烟的反作用力，向上猛地蹿出三尺，避开了周身要害。

与此同时，原本弥散在四周的黑色毒烟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竟然不再扩散，反而掉转方向，重新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飞快聚拢，化作一层厚厚的亮黑色护甲，将整个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

就在玉衡心神稍定之际，围在周身的三条黑龙忽然抬起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上方四十五度角猛地一蹿，狠狠撞在了他身上。

“啊！！！”

用尽了所有手段的玉衡再也无力闪躲，整个人瞬间被三条黑龙粗壮的身躯吞没，无穷无尽的黑色火焰之中，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随着灵力火焰持续灼烧，围绕在四周的黑色毒烟也不断向着玉衡所在的位置靠拢，灵火与烟雾纠缠在一起，翻翻滚滚，漆黑一片，令人完全无法看清其中的情形。

好半晌，毒烟在高温之下变得愈来愈稀薄，而灵火的威势也渐渐衰退，露出了玉衡残破的身躯。

此时他身上的黑色长袍早已残破不堪，显出焦黑色的肌肤，白色面具也已经化开大半，露出一张算得上英俊的脸庞，面色煞白，神情颓靡，嘴角带着丝丝血迹，浑身上下还有数个部位依旧燃烧着熊熊黑火。

竟然没死？

鬼魈皱了皱眉头，盯着玉衡仔细打量了片刻，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就在将要被“噬灵炎龙杀”击中的前一刻，玉衡将所有毒烟统统收了回去，化作一具覆盖全省的毒气铠甲，耗尽全身灵力，与黑色巨龙展开激烈对抗，终于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我记住你了。”玉衡的眼神之中射出怨毒的光芒，“今日之仇，他日必有厚报！”

才放完狠话，他便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忍不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身躯剧烈颤抖着，险些就要跌倒在地。

作为“暗灵圣典”中最难修炼的灵技之一，“噬灵炎龙杀”的破坏力岂是等闲？便是一条灵力黑龙，也足以令天下大部分修炼者为之胆寒，遑论同时硬刚三条巨龙。

玉衡能够抵挡住这样猛烈的攻势，除了体质特殊，还要得益于他那更胜鬼魈的修为境界。

即便如此，灵力火龙所蕴含的极致破坏力，还是令他五脏俱损，伤痕累累，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日？”鬼魈咧嘴一笑，抬起手中的巨刃，“不好意思，你不会再有‘他日’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