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三娘身后那一辆辆被掀开盖子的运输车,薛老将军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道。
每一辆运输车上,都整整齐齐排列着洁白如玉的箭支,竟然有数十万之多。
正是近日来让他愁白了头的战略级武器,破灵箭。
在最后那三辆运输车上,却装着数十件黑色软甲,他一眼便认出,这些软甲,与宫九霄军中缚灵甲士所穿戴的缚灵甲一模一样。
副将武四斤更是围着数之不尽的破灵箭直转圈圈,兴奋搓着手道:“将军,难怪宫九霄孤注一掷,动用数万破灵箭来诱杀我军灵尊,原来是被钟神医断了补给。”
“宫九霄这老贼端的狡猾,竟然能想到利用缚灵甲士来操纵破灵战车。”谢天书服用了“回天丹”,身体已经恢复了六七成,虽然面色惨白,却已经行动自如,他心有余悸地说道,“若非钟神医及时赶到,咱们两个老家伙恐怕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钟神医,老头子又欠你一次。”邢破天恢复得比谢天书稍好一些,却也难以掩盖面上的憔悴之色,“日后有什么需要幻兽宗的地方,尽管吩咐,我要是皱一皱眉头,这名字就倒过来写。”
“钟文,谢谢你救了师父和破邪。”甘暮云紧紧握着钟文的手,美丽的双眸之中满是感激,“咱们幻兽宗欠你太多,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
“小意思,小意思,举手之劳。”钟文被这双无比清澈的眼眸凝视着,手中传来阵阵柔软的触感,一时间飘飘欲仙,简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口中客气着,眼神四下游移。
忽然,他的视线对上官君怡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要遭!
“容我失陪一下。”钟文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将双手从甘暮云的柔荑之中抽了出来,笑嘻嘻地朝着上官君怡方向走去。
上官君怡见他靠近,也不说话,只是俏生生地站在原地,连日大战,为她凝脂般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疲惫之色,却丝毫无法掩盖那动人的风韵和温婉妩媚的气质。
“君怡姐,你可想死我了。”钟文三两步来到她身边,一把抓住两只玉手,轻轻摩挲着。
“是么?”上官君怡眼神在十三娘、江语诗和甘暮云等诸女身上扫过,语气淡然,听不出是喜是怒,“小弟弟有这么多美人相伴,在外头过得挺愉快罢,居然也能想得起姐姐这样的老女人?”
“姐姐说的哪里话?”钟文体内的自救系统瞬间启动,一脸谄笑道,“十三娘姐姐和阿云他们只是普通朋友,那江语诗更是敌国俘虏,唯有姐姐才是我心中挚爱,不想念姐姐,却又想念谁去?”
“就你贫。”上官君怡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当真是风情万种,宜喜宜嗔,看得钟文心头大动。
他忍不住伸手将美人揽在怀中,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么多人在呢。”上官君怡俏脸一红,轻轻伸手将他推开,语气却在不知不觉中柔和了许多。
“那等没人的时候……”钟文在她耳边轻声吐息道。
“小色鬼!”上官君怡娇嗔着,伸出水笋般的白嫩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随即转身翩然离开,生怕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羞人的话语来。
望着上官君怡娉婷婀娜的背影,钟文感觉心里直痒痒,忽然无比渴望这场战争赶快结束,自己能够重新回到平静的生活中去。
……
“我跟你们说,钟神仙的法力,当真超乎想象,可以日行数万里,撒豆成兵。”此时,陈酉亮正在得意洋洋地向一种同僚吹嘘自己的所见所闻,“而且他浑身刀枪不入,任凭数万敌军砍上三天三夜,也是岿然不动,安然无恙。”
“真的吗?这么神奇吗?”一名叫做岳雨棚的牙将面露惊讶之色。
“那是当然,咱们这一路运送破灵箭,遇到敌军无数,我却连剑都没拔过一次。”陈酉亮展现出一名狂热粉丝应有的素质,“只靠钟神仙一个人大发神威,就杀得数万伏龙大军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四周听众齐齐发出惊叹之声。
“要我说,也不需要什么百万大军。”陈酉亮吹嘘上了瘾,根本停不下来,“只要让钟神仙往伏龙帝都走一遭,什么慕容秀,江天鹤,还不是手到擒来,消灭伏龙帝国,绝对易如反掌……”
……
“江小姐?”薛老将军终于注意到混在大乾运输队中的敌国将领。
“薛老将军。”在面对薛定西的时候,江语诗语气淡定从容,绝美的面容带着一丝高傲,一丝清冷,俨然一派名将风范。
好风采!
“战事未了,还得请江小姐在咱们营中委屈数日。”薛老将军再次抑制住替儿子找媳妇的冲动。
“薛老将军勿须客气。”江语诗淡淡道,“语诗如今只是一名俘虏,自然听凭将军处置。”
要不要将她绑起来?
薛老将军深知江语诗拥有天轮修为,让这样一名实力强悍的俘虏不受约束地待在营中,他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不免迟疑难决。
“傻妞,中午咱们吃烤肉,你来不来?”一旁忽然传来了钟文的声音。
“不要叫我傻妞!”前一刻还大义凛然的江语诗,脸上忽然现出又羞又怒之色,对着钟文娇叱道。
“快点快点,晚了就没有你的份了。”钟文笑嘻嘻地朝着营外走去。
“你……”江语诗瞥了一眼薛老将军,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红着脸跺了跺脚,转身跟着他离开了营帐。
看来不需要绑了啊!
薛老将军看着离去的二人,若有所思,深觉什么萧无情,南宫临,和钟文比起来,全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