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煎熬的十分钟，骚气十足的十分钟，熏的医生护士流泪的十分钟，真的很漫长。</p>
医生们如同兵马俑一样竖立在患者身边，护士们做着医生们已经下了的医嘱。</p>
医生们在等待，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但看看外面壮如牛的大汉，看看院长一头珍珠汗。</p>
就算反射弧再长，反应再慢的人也知道，这个随便大小便的人不简单。</p>
见习的学生们已经被带走清了场，据说有碍观瞻。</p>
而急救室里面除了滴滴的仪器设备声，几乎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p>
说话要负责，一般人对于这个感受估计还是颇深的。</p>
“我再也不喝酒了！”结果被老婆抓住偷喝酒了，然后噼里啪啦，第二天耳朵如猪耳一样。</p>
而作为医生，特别是关键时刻说出来的话，这玩意是能找后账的。</p>
所以，这些年医生们说话很谨慎。</p>
病情不要问，一问就给你说的像是要上柳叶刀的论文一样，严谨科学滴水不漏，可你就是听不懂。</p>
但，还是有敢担当的，还是有敢让说让人能听的懂话的人！</p>
“张院，张院，请出来一下。”附属医院的院长一头的汗水，真的，刷拉拉的流。</p>
都没用助理，他亲自来喊的张凡。</p>
张凡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躺在抢救床上的患者。然后轻轻的出了抢救室。</p>
老赵，赵京津略微一犹豫，还是跟了出来，老徐紧接着也跟了出来。</p>
这个跟随，不是简单的进出大门，这就代表着共同去承担，共同去渡过难关。</p>
所以他们没竞争上院长，还是有道理的。</p>
“现在谁主要负责这里的抢救。”一位穿着藏青色夹克的人面色冷静的问道。</p>
院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站出来，这也不能怪人家，人家毕竟是内科出身。</p>
“我！”张凡没有犹豫，直接上前一步，看向对方。</p>
“他是茶素使市人民医院的常务副院长张凡，张医生，是外科医生。”</p>
院长站在一边快速的介绍了一遍。</p>
“茶素张凡！”这人略微思考了一下，像是回忆一样，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卢老的得意弟子是吧。”</p>
看来张凡已经被关注了。</p>
说的虽然轻松，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化。</p>
“是！”张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p>
“有多少把握？”</p>
“没把握，如果再拖延，别说把握了，连治疗的机会都没了！目前唯一的手段就是开腹。”</p>
张凡快速给对方介绍了具体的情况。</p>
这个时候，赵京津也说道：“领导，下决定吧，做还是不做，没有时间了。”</p>
“赵教授也支持张院长的决定？”</p>
这位看向了赵京津，老赵的科技标兵还是人家亲手给颁发的。</p>
“嗯。”</p>
领导看向了徐光伟，老徐的名头也是有的，“领导，我也支持张院长的决定，我对我说的话负责！”</p>
他咬了咬牙，对着面前的人说道。</p>
穿藏青色夹克的人，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张凡：“张凡院长，需要我们干什么？”</p>
“现在还不好说，进了手术才能知道。”</p>
“好，我相信我们的医生，拜托了。请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全力以赴，但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p>
放心，政府是你们最大的后盾，一切有我！开始手术吧！”</p>
“好！”张凡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对附一的院长说道：“院长，我需要外科和手术的指挥权。”</p>
“行，行，行，医院所有的人员现在全部随时待命，请张院下令吧。”</p>
张凡是为了方便指挥手术，结果院长直接转身一变好像成了张凡最大的支持者一样。</p>
“开始术前准备。”张凡对着藏青色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喊道。</p>
只见抢救室内，开始急而不乱的转移病号。</p>
“赵主任，徐主任，我需要两位的帮助。”</p>
“在所不辞。”</p>
“还需要一个医生，谁上？”张凡一边朝着急救室小步的疾跑，一边说着。</p>
老赵看了看老徐，像是再说：你的底盘你做主。</p>
“让普一的老陈上。”</p>
徐主任也不犹豫，赶紧说着。</p>
“行，那就陈主任上。”说完张凡他们已经即进入了电梯。</p>
手术室里，已经开始了消毒。</p>
省级普外的大主任当助手，普外的高年资主治消毒，真的待遇很高。</p>
消毒的主治，虽然带着口罩，可从他脸上紧绷的肌肉可以看出，他是咬着牙的坚持着。</p>
大块的碘伏，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患者的两腿之间，黄色的糊状物终于被深红的碘伏给擦拭的干干净净。</p>
“张院，消毒完毕！”</p>
“好，开始手术。”张凡一马当先，直接上了手术台。</p>
老赵和老徐眼里如同冒着火花，但老徐还是让出了一助的位置。</p>
这就是规矩，谁的职称低，谁谦让，职称相同那就比自己手里的东西。</p>
老赵比老徐多个江河学者的帽子，老徐只能要让步。</p>
“刀！”张凡轻声的说道。</p>
啪，护士稳稳的把手术到拍在这个陌生而年轻的主刀医生手里。</p>
腹部手术，比如术前有主要目的的，开口还是有讲究的，比如肝胆，一般都是右肋下做顺着肋骨的斜型切口。</p>
而探查手术，一般都是从中线，直接就在肋叉子中间，然后躲避肚脐眼，一直划拉到下腹部。</p>
直接就如同把人的肚子从中间剖开了一样。</p>
也就是躺着的，要是挂起来，真的像死了菜市场上的……</p>
味道强大消毒剂还是压制不住开腹后散发出来的腐烂味。</p>
伤口，或者感染的伤口，一般人见到的都是身体表面的伤口。</p>
比如菜刀切了指头，没好好消毒，过了两三天，伤口上如同发霉了一样。</p>
奶白色的脓液夹杂着暗黑色的血液，就如同手指头插进了一半是巧克力一半是奶油的冰激凌一样。</p>
虽然看着恶心，但好像没什么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