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风教会办公室里王心台递给王沛宇20元“骨头”费的时候,王芫正坐在人力车上,赶去七里河镇联系牧师和照相馆;小白在讲台上制止因为要照相而一片欢腾的课堂,视线始终不敢接触台下的方博文;改成治安局的派出所门口,一身制服的席胜魔站在树下,看着领头的齐博衍一手拿着酒壶喝酒、一手夹着烟,斜披着制服,流氓兮兮领着卫生局的一帮人大摇大摆的从派出所门口开了过去。
席胜魔雷厉风行,今天带着七里河的一批治安官突然驻进了原水火街派出所;因为规划的治安局还在纸面上,一个局的警力挤在小派出所里,即便是个筹办中的镇局规模,那也肯定人多地方小,大家在里面办公就好像麻将馆打麻将一样,一张办公桌三四个人一起用,不是没有或者买不到办公桌,而是放不下,人挤人在里面能热死。
但席胜魔不为所动,除了和周围房主洽谈租赁事宜扩大派出所可用面积外,自己连席子都扔在了派出所的行军床上,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住在十里沟。
他和今天第一天到十里沟就开始“四处作恶”、“大开杀戒”的齐博衍几乎是一类人,只不过席胜魔为了摸清治安情况,两周时间都是着便装在十里沟混,这两天才正式入驻。
“哎呀,卫生局他们要倒霉了,鱼市场可不是秋风教会,当然秋风教会也不是善茬。王长老精着呢。”背后的原所长现探长曾宜安看笑话般在席胜魔身后念叨。
“哦,你是说齐局长要让鱼市场一周搬家的事?”席胜魔扭头笑了。
“是啊!”背后的曾宜安握拳跳了起来,指着卫生局那伙人的背影叫道:“姓齐的疯了,第一天带着七里河的人过来就挖沟、收费,现在还直接杀奔水火街鱼市场去了!他知道不知道那里是谁罩着的?哪有这样第一天连招呼也不打就去断人家财路的?!!!”
“安南帮。”席胜魔的回答让曾宜安愣了,没想到这个新大人竟然知道。
“这里小地方,没上没下的,都没见过世面。弄不好,那位齐局长要被揍。”曾宜安说道,接着请示道:“要不要我去通知查志清一声?”
“不必了。你通知他怕是事情弄得更大。齐局长可是无风都要三尺浪的。让弟兄们拿好家伙,一会可能需要咱们分开狗斗。”席胜魔平静的下了命令,接着想起总是嚣张吊炸天的齐博衍一会会是什么样,竟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果然鱼市场方向杀声震天。不时有行人逃过来。也不时有行人冲过去看热闹,大家都在喊:“安南帮和老船帮又打起来了!”
“嘿嘿,不是这两个帮派。十里沟又来一只大帮派。”席胜魔肚里笑,转头一看,只见手下七八个治安官拿好了长棍排成了一排,等着下命令。
“那群卫生局的真是王八蛋啊,第一天就去撩鱼市场啊,连场酒都不请安南帮吃啊!被揍了?!还想搬迁鱼市场,痴人说梦哦,去年安南帮为了夺下那鱼市场死了好几个人呢。”曾宜安作为十里沟老治安官看着笑话。
队列里也有年纪大的七里河警官,他们都笑了起来,有人说道:“老曾,卫生局就是要撩帮会的,弄不过帮会谁服你管理谁给你交钱?七里河建镇那些年,卫生局就是这么一天几场群架的打。”
“看,齐大翰林吃瘪了。”席胜魔抬手指着前面叫道,大家抬头一看,果然卫生局的人丢盔卸甲逃了回来,齐博衍过去的时候走在最前面,逃回来的时候也跑在最前面,不愧是留过洋、喝饱洋墨水的高材,肯定体育课成绩也不赖,连跑步都比别人快。
只见齐博衍和其手下人人带伤、狼狈不堪,左眼被打成黑眼圈的齐博衍手里抓着的局长制服都被大砍刀砍出了一条下摆分襟,变作了燕尾服样式。
“齐局长,需要下官帮忙吗?”席胜魔忍住笑,仰头高声问落荒而逃跑过自己的齐博衍。
“擦!老子都跑过了!”扭头看是席胜魔和临时治安局,齐博衍狼狈不堪的转了头跑了过来。
“您知道不知道鱼市场是安南帮的地盘啊!你们起码打声招呼啊!我们去帮您啊,大人!”曾宜安出了队列叫道,表面上好意,其实在嘲讽这个过江龙吃瘪。
没想到齐博衍没理对方讽刺,而是把砍成燕尾服的局长制服穿好,一把抢过了曾宜安手里长长的制暴警棍。
“都过来,给治安官要武器!大意了,这破地方还有敢暴力抗法的!”齐博衍很后悔的叫着,对席胜魔问道:“老席,我手下人多,你们武器呢?借来用用。”
“不好?你刚来第一天。”席胜魔笑了一声。
“刚来才要找回面子啊!第一天就吃瘪,以后怎么混?!”齐博衍瞋目喝道,满脸的流氓挨揍后的怒气表情。
席胜魔忍着笑看了看熊猫眼的齐博衍,挥手给手下说道:“给卫生局同僚把武器都拿出来。”
于是治安官们把这个派出所里各种各样的家伙全扛出来了:有警械、有收来的凶器,反正除了枪支弹药都扔出来了,大家巴不得这么干,这些东西在里面占地方,一个镇局缩进一个派出所,就算派出所有个后院,扎上棚子好点,但这也实在也会挤出人命来的。
“你们要干吗?”自己警棍被齐博衍夺走了,曾宜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干嘛?我们遇到暴力抗法了啊!必须找回场子啊!”齐博衍咬牙切齿的叫道。
“砍刀你们也要?要砍刀干嘛?”曾宜安看齐博衍伸手抽出一把帮派专用的砍刀,掂了掂。看上去竟然很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不要?砍刀当然是砍人啊!”齐博衍拿着砍刀很奇怪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