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消息?”李冉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稚气未脱的眉间凹陷出深深地川字纹。
整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可是丁家还是没有匪帮的任何消息,李冉甚至偷偷找过乾晋,但邺城的官方人员同样没有发现匪帮的任何行迹,他在不断的等待中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那样的煎熬。
李冉再一次拿出那张缴获的地图,仔细研究地图上的旧时代公路路线,他和丁芮两人截弯取直抢在了匪帮前面走出岐山,可他们抢的路程再远也不可能超过匪帮两天的路程吧?
他的手指在地图的上侧边缘划出地图,李冉恨恨地一拳砸在床铺上,这张地图的边缘和岐山的边缘吻合,邺城和其它出山的公路都不在地图上面,加上李冉根本不知道究竟哪条公路仍然畅通,哪条又是塌陷阻断,根本没法判断匪帮的具体走向——匪帮到底会走哪一条路呢?
他已经无法再坚信前几天判断的匪帮行动路线了。
丁芮无奈地叹息,她已经记不住这是李冉第多少次拿出地图了,若不是旧时代的地图材料特殊,怕是早就被他翻烂了。
“这几天我们的人城门不开就等在那儿,什么时候城门关死才能回来,没有匪帮的影子总不能跑到外面大海捞针吧?”丁芮只能老声长谈地再把这句话说一遍。
她表面上倒是挺镇静,但心里也急得要命,不过她的急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在家族的利益,而李冉的目的则单纯得多。
可不管怎么说两人眼前的利益和需要是相同的,她同样开动了全部的脑细胞,绞尽脑汁琢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得到她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精心编造的假消息,不仅匪帮已经在两天前灰飞烟灭,就是仅剩的几十个俘虏化为飞灰,眼下的期待完全就是徒劳无功妄想。
李冉叹气,折起地图揣进怀里。
连旧时代遗留的地下城都没办法,他孤家寡人一个,出城了靠什么找匪帮?
“早知道,还不如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呢,起码跟不丢。”
丁芮神情一黯:“对不起……”
“我没怪你的意思。”李冉摇了摇头,烦躁的心情突然变成了失落,“你说的那些话有道理,绕路也是我同意的……要是,唉,要是他们有什么事儿,全村人就,就剩下我一个了……”
即使他从小被师傅训练出了钢铁般坚韧的神经,此时此刻也不禁满心怅然,他还只有十七岁而已。
丁芮闻言心底一酸,想也不想地一把握住了李冉的手腕:“……”
咚咚的敲门声适时响起,将丁芮的话堵回了肚子里,她赶紧松开李冉的胳膊:“谁?”
“表小姐,是我,小六子。”
“进来吧,门没锁。”丁芮微微不安,可看李冉似乎没什么异常,心下又觉得一阵阵地失落。
小六子打门进来,恭敬地说:“表小姐,主家来人了!”他的内心深处绝不像表面上这样恭敬。
在得知表小姐和李冉间的纠葛之后,小六子对丁芮那一点点尊重不可避免地丧失殆尽。
这是个混乱的时代,同样是个男人的时代,原本因为主仆间的身份差异,小六子还能保持对丁芮的尊重,可她和李冉之间……她做出这样的事,特别是在他向丁强打了小报告之后,丁芮被赶出丁家只剩下时间的问题,那一点点尊重有或没有还有什么差别?
不过在丁芮被清出家族之前仍然是他的主人,所以他垂着头走进屋子,不让李冉和丁芮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哪怕一丁点迹象。
“什么?”丁芮一愣,心里突然一惊,接着就是一喜,一把拉住李冉,“快,他们肯定是穿过岐山才能来的这么快……”
李冉眼前一亮:“走!”他立即领会了丁芮的意思,丁家的人一路走过来,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两个人撇下小六子,一溜烟跑向丁家盐铺的前厅。
客厅里丁强正和主家来人闲谈,正说到兴浓之处,二人开怀放声大笑,声震屋瓦。
一路跑来的丁芮一看到屋中与丁强对坐之人,神色顿时一紧,恭谨地敲门入内,老老实实地肃手而立叫了声:“二叔!”虽然唤作二叔,可这个二叔与丁芮父亲之间的血缘关系早就淡得几近扯不上关系,只因他是现任家主的嫡亲次子,年纪又小了丁芮亲父几岁,丁芮这才叫他一声二叔。
被她唤做二叔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