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不懂事,陈乐一直懵懵懂懂的过,等到大了陈乐才发现父母在他心里种下了多少怨恨和阴影,从此和那个家分道扬镳,从老家出来时算起,转眼已经四年过去了,这四年里他一直在这里,连过年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吃着泡面,刷着手机...他能受得了苦,能熬得住寂寞,却无法面对过去。
许哲默然不语,过了片刻,陈乐道:“许哥,要不你带我去你们公司吧”,
许哲摇了摇头。
“为什么?许哥”,
“销售型工作压力很大,远不如你们厂里那么稳定,你今年二十三了,不算小,如果是这个料,干个几年有客户积累,能升上管理层还好,如果不是这块料,年纪上来了,既没积累到客户也升不上管理层,还做个普通销售,这几年白干不说你自己也会觉得压力大的,到时候想转型也来不及”,
陈乐道:“是不是这块料总要干了才知道啊,我在厂里压力就不大吗?”,
“比你去我们公司强,我们公司水很深”,
“许哥,你总说水深,水深,可就这么两个字我怎么听得懂?倒是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个深法?”,
许哲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才道:“交易所,交易所旗下的公司和再下面的壳公司以及客户之间的关系很乱,我说了你未必能听得懂,也未必会信,我只告诉你,在我们公司做普通职工能挣到快钱,但不是谁都能挣到的,要看你的本事也要看你的造化,而后果可能比你想的会更严重,我在金辉也只敢做讲师,你一定要去我不拦你,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往后要是真出了事你得扛得住”,
陈乐指着四周道:“许哥,你看看,这个地方连个狗窝都不如,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什么都没有,还会考虑以后?我这种人求得不安稳,只要有机会,再大的险也冒了,只要能风光一时,哪怕折寿三十年,哪怕后半辈子吃牢饭我也认了”,
他是随时准备豁出去了,许哲对此却更加担心,他的这种狠劲并不见得能给他带来什么好的结果,但他却无法再阻止他。
第二天,许哲带陈乐去金辉面试,面试的过程很顺利,金辉现在急缺业务员,对前来面试的人不要求学历,不要求能力,不要求背景,但凡是个人就收,进来后也不怕他们不认真工作,金辉的销售部管理很严格,孙一鸣,蔡小芬和庞超三人每天轮流看着他们打电话,每部话机都安装了统计表,统计每个人每天的工作量,在这样严格的管理下没有人能够偷懒,每月一次小考评,每个季度一次大考评,在考评中淘汰一两个人,只留下那些表现优异和异常勤奋的职工,而招人的工作不间断,保证公司每个月都有新人进来,如此循环,去芜存菁,在孙一鸣三人眼中这就是公司的养蛊战术,而那些业务员就是要不断争斗,永远也不能停止努力的蛊虫。
陈乐当场被宣布录取,出来后他心情大好,许哲却提不起兴致来。
“放心吧许哥,我会好好干的,不管这里水多深,我们兄弟一起趟过去就是了”,
他豪情万丈的道。
许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不禁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