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人心惶惶啊！”</p>
“自己没作恶，人心惶惶为何？”</p>
李姣冷笑。</p>
这个女人有变成泼妇的倾向。</p>
贾平安说道：“此事怕是难以为续了，若是再寻不到证据，我等就回长安。”</p>
走吧，赶紧走吧！</p>
杨青恨不能使出法术，一股脑儿的把贾平安等人送到长安去。</p>
贾平安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p>
“难道……他真的未曾参与？”</p>
记得历史上长孙无忌几乎是束手就范，压根就没有反抗。</p>
这是权倾一时的小圈子带头人？好歹你挣扎一下啊！</p>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挥之不去。</p>
杨青随后告辞。</p>
李姣在翻看口供，良久觉得脖子酸痛，就仰头揉揉。</p>
脖子看着不错，至少比精武鸭脖美多了，修长，且白嫩。</p>
“你为何偷懒？”</p>
李姣的脾气很暴躁。</p>
贾平安幽幽道：“我觉着……长孙无忌并没有参与此事。”</p>
若是参与了，用得着李义府出手弹劾？</p>
李义府便是一条狗，皇帝需要走偏门时就把他放出来撕咬。</p>
李姣楞了一下，然后拍打着案几，咆哮道：“不，他定然参与了。”</p>
为母亲报仇是她最大的执念，可贾平安一句话就摧毁了她的执念。</p>
这个娘们……有些疯魔了。</p>
“为何不参与？你可有证据？”</p>
李姣喘息着，盯着贾平安问道。</p>
“长孙无忌不管如何也知晓大局，他若是要参与此次谋划，那必然不会这般轻描淡写。三家人……”</p>
贾平安冷笑道：“你确信这便是长孙无忌的手笔？”</p>
“长孙无忌若是参与了，规模会很大，咱们在洛阳怕是风声鹤唳了。”</p>
贾平安的心中再无疑虑，“我们一来便先入为主，断定长孙无忌参与了此事，可为何不假设他并不知情？”</p>
“有罪推定要不得！”</p>
贾平安想通了此事，不禁暗自得意。</p>
李姣看着那些口供，突然伸手拂去。</p>
纸张飞的到处都是。</p>
随后李姣就陷入了一种执着之中，每日在口供中逐字推敲，找到了一种可能就兴奋不已，然后去讯问人犯。</p>
“不对，不对！”</p>
她抓着头发，拍打着案几，“竟然又错了。”</p>
“我不会错，我不会错……”</p>
门外，贾平安好整以暇的道：“你在冲着一个虚无的敌人发动进攻，再这般下去，敌人没动静，你怕是会变成个疯子。”</p>
李姣抬头，披头散发的模样竟然无损她的魅力。</p>
“我没疯！”</p>
“疯子一般都是这般说的，就算是那些酒鬼，你一问都会说我没醉，我还能喝。”</p>
“你才是疯子，我又找到了一条线索，此次定然能把长孙无忌弄下台！”</p>
李姣兴奋蹲在地上收拢那些记录了口供的纸张。</p>
臀型不错。</p>
贾平安突然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吃饭休息一下再说。”</p>
李姣已经两日没吃饭了，闻言才发现腹中饥饿难耐。</p>
晚些，二人举杯痛饮。</p>
“我定然要让他受到报应！”</p>
贾平安举杯，“喝酒。”</p>
李姣突然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宛如花朵绽放。</p>
“你可是想灌醉我图谋不轨？”</p>
你自荐枕席哥都不搭理，你想的真美。当然，自荐枕席是不可能的，这个女人颇有心机，用这个来引诱他。</p>
越美的女人就越知晓自己的本钱不能浪费，可贾平安却不受诱惑，把李姣气坏了，却又无可奈何。</p>
“你喝多了。”</p>
看到李姣醉眼朦胧，贾平安就准备去收酒杯。</p>
啪！</p>
李姣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喊道：“我没醉，我还能喝！”</p>
贾平安笑着出去。</p>
晚些，李姣软倒在地上。</p>
第二日她缓缓醒来，捂着额头呻吟。</p>
“头好疼！”</p>
她拍拍额头，猛地坐起来，上下摸着身体，然后又呆呆的感受着身体是否有什么异样。</p>
“还好，没被他趁机吃了。”</p>
“李姣啊李姣，你何时这般放纵了？”</p>
她严肃的告诫了自己，等发现自己昨夜竟然是躺在喝酒的地方睡了一夜时，不禁怒了。</p>
“为何不叫个女人来把我扶到床上去？”</p>
外面传来了贾平安的声音，“收拾一下，今日回去。”</p>
李姣怔了一下。</p>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外，“为何？”</p>
“不回去在这里磋磨作甚？我的事多，没空。”</p>
贾平安微笑道：“可是好了？”</p>
“原来你是故意灌醉我。”</p>
李姣这才知晓贾平安的用意。</p>
但一夜之间精神状态竟然恢复了，真的要感谢贾平安。</p>
“多谢武阳公。”</p>
“世间事万千，人一生中要经历的事更是数不胜数，若是每件事都要歇斯底里，每件事都要暴跳如雷，你还活着作甚？活着有意思吗？”</p>
“你还年轻。”</p>
贾平安觉得她不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p>
李姣双手抱臂，低头道：“阿娘很温柔，小时候我生病，阿娘便整夜整夜的不睡，守在我的身边，唱着歌。我病好了阿娘就欢喜雀跃……甚至会跳舞来庆祝。阿娘……很美。”</p>
有水珠从她的脸上滴落，一滴接着一滴。</p>
“我在洛阳住了好些年，前年阿娘说我渐渐大了，她带着我回长安，寻长孙无忌问问我的将来……”</p>
“阿娘第一次去，回来面色灰败，强笑着。第二次去……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阿娘去了长孙家……”</p>
</p>
李姣抬头，吸吸鼻子，“就再也没回来。”</p>
“我在家中等她，可怎么等都等不来。我去了长孙家，可却被拒之门外。”</p>
她定定的看着虚空，“我就想我阿娘能回来！”</p>
可怜的娃！</p>
贾平安淡淡的道：“逝者已矣，你还得活着，不要沉浸在这等情绪中。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p>
杨青把他们送出了洛阳城，一脸欢喜啊！</p>
“武阳公，慢走啊！回头再来。”</p>
贾平安笑道：“如此我明日再回来。”</p>
杨青被唬了一下，“赶紧走，赶紧走！”</p>
“哈哈哈哈！”</p>
贾平安笑的很是畅快。</p>
路过三门峡时，贾平安见到那些民夫还在修建栈道，就寻了一番。</p>
阎立本正在写写画画。</p>
“阎公！”</p>
“武阳公。”</p>
阎立本抬头，“何时来的？来来来，咱们聊聊。老夫对你那个新学越发的有兴趣了。”</p>
贾平安看了一眼，老阎画的竟然是三门峡。</p>
擦！</p>
这还等什么？</p>
贾平安不动声色的就把这张纸给卷了起来。</p>
“回头路上内急，说不得就能用上！”</p>
这货太无耻了，阎立本指指他，笑骂道：“老夫家中出的纸，但凡上面有墨迹的，无不蜂拥争夺。以至于家门外经常有些人在蹲守，见到老夫家中的仆役出来倒垃圾，就围着，三两下把垃圾全给分光了。”</p>
你以为你是唐伯虎？</p>
不对，老阎好像比唐伯虎更牛逼，不但是大画家，更是建筑师。而唐伯虎最出名好像是春宫？</p>
二人去了山壁下，指着正在修建的栈道相互交流。</p>
阎立本诚恳挽留，于是当夜贾平安就和他抵足而眠。</p>
一番扯淡后，贾平安忍着睡意问道：“阎公在此画了多少画？”</p>
阎立本睡意朦胧的道：“三幅。”</p>
才三幅。</p>
过分了。</p>
“阎公答应我的画呢？”</p>
阎立本猛地惊醒，坐起来看了木箱子一眼，“等回长安再说。”</p>
我信你的邪！</p>
贾平安冷笑。</p>
对付不讲信用的人，就得上手段。</p>
晚些，贾平安问道：“阎公，自取行不行？”</p>
阎立本已经迷迷糊糊了，随口回应，“行。”</p>
第二日，阎立本醒来后，发现贾平安不在了。</p>
“武阳公呢？”</p>
“武阳公说是要急着赶路，凌晨就走了。”</p>
“这个武阳公！”</p>
阎立本嘟囔着，看了木箱子一眼，上面竟然有张字条。</p>
——阎公，昨夜问过你，你说让我自取。</p>
山道上，贾平安拿着三幅画放声大笑。</p>
“发达了，发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