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想起王东最后的那些话,越发沉默。</p>
苏晨则也凝视着那具骸骨。</p>
在这里,他腐朽的速度更快,早已变成认不出模样的骸骨,倒是身上还穿着联邦的军服,其上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p>
苏晨久久凝视一眼,收回目光,迈步向前走去。</p>
沈玥不知道王东是谁,也没有多问,紧跟在苏晨的背后。</p>
林默最后一个迈动脚步,当他的身影即将被冗长的通道的黑暗所吞没的时候,他仍扭头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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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仿佛是道别。</p>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但他不是一个坏人。</p>
人总是如此矛盾的。</p>
非黑即白的世界并不存在。</p>
但他在远辽的战场上铸成大错。</p>
那恐怕,是苏晨、廖承东……哪怕是王东自己也无法原谅的过错。</p>
冗长通道的最深处,是庞大的供电。</p>
之前的大战中,宫殿上方的出口被豁开一个更大的口子,黯淡的天光收束成宽松的一线洒落在这片空间里,为庞大山洞的废墟笼罩上一层朦胧又梦幻的色彩。</p>
宫殿的垮塌程度比林默记忆中还要严重。</p>
但诡异世界的邪神并没有彻底摧毁这里,也许不是祂不想这么做,而是坦旦人并不允许。</p>
“坦旦人不会让别人彻底摧毁这里的。”沈玥解释道,“这里是原生之母的‘分娩之地’,七个孩子在这里诞生,祂自此消失,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消失,祂旧日的力量仍徘徊不去,像是阴影般永恒地笼罩在这里,坦旦人总觉得这份隐晦的力量可以做到些什么,为它们的实验带来帮助,因此,不可能允许其他人摧毁这里。</p>
“就是另一个邪神也不行。”</p>
“所以说,无论‘乌托’对这里多难受,他也不可能毁掉这里?”苏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原生之母已经死了,祂的残留,坦旦人也会感兴趣吗?”</p>
“我不知道。”沈玥摇头。</p>
她对这方面的了解其实不多:“也许我姐姐能知道吧,但论种姓、论暗能、论权能,我现在了解的,可能还没有你多,这些原因,也是过去我的姐姐告诉我的。”</p>
原生之母的宫殿巍峨而森严,哪怕垮塌半边,仍显得庞大而恢弘。</p>
沈玥所说的祭坛没有被废墟掩埋,就在宫殿二楼一隅的角落里。</p>
这个祭坛的规模比苏晨想象的要小的多,它在一个狭小的密室里,看着简直就像是空间不足而制造出来的,祭坛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人进入这个房间甚至需要靠着墙壁行走。</p>
沈玥看向苏晨:“你们好像有些意外。”</p>
苏晨皱起眉头:“我还以为你说的祭坛会是外面的那个。”</p>
在宫殿的外面,台阶之下有一个巨大的祭坛,那个圆形祭坛的直径达到一百五十米,其上遍布着暗红色的铭文,涂满整个祭坛,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先进设备。</p>
“那个祭坛是我母亲分娩时候用的。它的主干已经被废墟压塌了——也许还能用,你也想要一分为七试试吗?”沈玥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p>
林默闻言倒是想起他曾经在壁画上看见的过去。</p>
“女神”在她王宫殿前的祭坛上分娩,万众目睹仰望着这一幕,天空的云层里隐现着巨大的阴影。</p>
那时坦旦人的凝视。</p>
沈玥则将目光移动向林默:“我们现在开始吗?”</p>
林默有些茫然:“可以,不过……我该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