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三章 惹祸精(2 / 2)

将带回来的东西卸车,打发了梁家布行的伙计回去,李昊将帐篷里两个已经换过岗的亲卫叫出来,吩咐道:“你们两个去问问,营里有谁以前干过裁缝,有的话叫过来,别外手巧一些的也可以,快去快回。”

“诺!”俩大头兵不知道李昊要干什么,但却跑的飞快。

时间不大,大概二十来人跟着他们跑了回来,一个两个抻着脖子望向堆在营帐中间的那一堆东西,谁也搞不清楚自家这位新任先锋官到底要干什么。

而事实上,李昊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望着满地的棉花和布匹,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半晌才对满头雾水的大头兵问道:“你们谁会做棉衣,棉裤,手套,自己站出来。”

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众大头兵互相看了半天,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将军,啥是棉衣?”

“……”

李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那家伙一眼:“棉衣都不知道?你们都没穿过?”

众人一齐摇头,大唐根本就不存在棉衣的说法,自然也就没人能够领会李昊的意图。

李昊无奈,骂了一句:“你们都是猪么?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竟然还没被冻死。听好了,所谓棉衣,就是把两件衣服套在一起,然后在中间塞上棉花,现在懂了没有?”

吧唧吧唧,一群人继续眨眼,显然是没听懂。

李昊这会儿也没招了,遇到这么一群废物点心,他这个半吊子只能亲自上阵,把众人分成三伙儿。

多少懂些裁缝的分成一伙,他们的任务是裁剪衣料;心灵手巧的再分成一伙儿,他们的任务是给棉花脱籽。

顷刻间,众人便忙碌起来,等纥干承乾回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是忙的热火朝天,满帐篷到处都是半光着膀子,满头油汗,低着头扣扣搜搜的壮汉。

没办法,这帮子杀才实在不是干这个的料,让他们上阵杀敌就算掉脑袋都不怕,可让他们坐在那里一点点的用手抽棉絮,连工具都没有,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纥干承基看的满头黑线,纳闷问道:“德謇,干什么呢这是。”

李昊这会儿正忙着研究如何将抽出来的棉絮丝弄到衣服的夹层里面,也是满头的汗,头都没抬直接回道:“哎别吵吵,做棉衣呢。”

“棉衣?那是啥?”

李昊这会儿都快要愁疯了,哪有时间搭理纥干承基,胡乱摆摆手道:“哎我说你别管了,要是真没事干,就把你买回来的鸡鸭毛都拔下来,翎羽不要,就要细毛。”

纥干承基嘟嘟囔囔转身出去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李昊在奇技淫巧方面颇有建树,他决不会任由这个公子哥儿在营里如此折腾。

不过好在人多力量大,全营上下三千来口子呢,李昊在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幡然醒悟,将棉花发了下去,每人十几二十朵,在抽不完棉絮不准吃饭的威胁下,只用了大概半个晚上的功夫,就把所有的棉花完成了脱籽的工作。

而此时为数不多的几个裁缝也大至裁剪出了二十多套衣料。

有了衣料和棉絮,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李昊操心了,几个手巧的家伙自然而然的学会了如何絮棉花,如何缝针,后半夜大概丑时左右,第一套棉衣棉裤终于新鲜出炉。

拿起来一掂量,好家伙,加在一起十多斤,套在身上胳膊腿都打不了弯,整个人直挺挺的。

这肯定不行啊这个,一看就是棉花絮多了。

于是,第二件棉衣把棉花的用量减到了三斤左右,又用了大概一个时辰,天亮之前总算弄出来一件可以穿的棉衣。

叫来一个大头兵,把棉衣棉裤穿上,再一脚踹出帐篷,丫就乐呵呵在外面站着不回来了。

纥干承基这下总算是知道李昊这一晚上干了些什么,挑起大拇指,一脸谄媚道:“厉害!”

李昊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珠子,得意道:“那你看看,咱是谁,对不对。”

纥干承基哈哈大笑:“哈哈……,说的是,我纥干承基这辈子很少服人,但你李德謇却是个例外,让我不服都不行。”

棉衣的出现从根本上解决了士兵御寒的问题,大大减少了非战斗减员的人数不说,对士气也有很大的提升。

纥干承基作为带兵的将军,如何体会不到这其中的好处。

李昊也是笑呵呵的,摆摆手无所谓道:“行了,我就不跟你互相吹捧了,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弄吧,我去睡会儿。”

“好,你去休息吧,这里全都交给我。”

两百多斤的棉花,至少能做出数十套棉衣棉裤,虽然无法将全部的士卒都武装起来,但至少值宿的军卒不会被冻伤。

另外那些家禽的羽毛也派上了一些用场,有了制作棉衣的经验,很快又有一批数十件羽绒服被制做出来。

至此,李昊率领的先锋军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被武装了起来,战力大有提升。

但李昊并不知道,就在他与纥干承基折腾棉衣棉裤的时候,云州刺使已经在定襄道大总管李靖面前告了他们一状。

“什么?强卖强卖?滋扰百姓?这逆子,胆子也太大了。”李靖将手中书信往桌上重重一拍,抬眼对面前信使道:“你先回去吧,告诉云州刺使,此事本大总管已经知道了,回头便会派人查实,若真有此事,定会给他一个交待。”

“诺,小人告退。”信使正式行了一礼,起身退了出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绩突然哼了一声:“这云州刺使好大的气魄,一纸书信,将太子和你家那小子全都给告了,也不知道此人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李靖笑着摇摇头:“茂公之言差矣,云州刺使此举只怕也是好意,否则他大可将弹劾奏疏直接送往长安。”

李勣显然属于阴谋论的支持着,嗤声道:“药师,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他没有往长安送信。”

李靖道:“这是他地方上的政事,我们就算心有不满又能如何,总不能插手地方政务。不过我观纥干承基此人还算稳重,就算德謇那小子偶尔冒失了些,应该也能将他劝住,总不至于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其中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