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不对,咱们这场子究竟开多久啊?”
小刀:“大概一个月吧,一个地方呆久了,风声一旦走漏会被条子抄的。再说了,一个地方的人手头的钱总归是有限的。把他们都吸干了,我们还留着做什么?”
黄明心中突然涌起来一股怒气,这些混帐东西就跟蝗虫一样。
通过和小刀的交流,黄明大概弄清楚这家赌场的人员构成状况。
这个场子由老温负责,他管帐,每天的主要任务是计算赚了多少钱,然后给王俊报个数。
小刀的工作是收钱,给赌客上分、下分。
至于化子,干的却是技术,调试机器,维护保养什么的。这让黄明很意外,他还以为这人干打手,却不想是吃技术饭的。
小刀说,化子以前是搞电器维修的,开过一个门市,专门修家用电器,懂这个。
在以前化子的生意还不错,但渐渐的就维持不下去,还欠了一屁股帐。没办法,时代不同了。十多年前,家用电器对一个家庭来说可是个大件,一旦坏了,那可是要气得吃不下饭,想方设法都要找人修好。
但现在随着我国成了世界工厂,工业品价格一降再降,往日高不可攀的电器变成了烂大街的白菜。就那十年前的那种大液晶电视来说吧,当时卖一万多一台,现在已经降到一千多,还送你赠品。
一般人家里的电器坏了,如果找人修,修理费用再贴一顿饭钱就可以买台新的。于是,为了方便,直接就扔垃圾堆里去。
化子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中破产,走上了王俊的邪路。
黄明听完,心中又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犯罪就是犯罪。这些年,如这种赌场不知道害多少人倾家荡产,做这种生意,那可是缺大德了。”
小刀说穿就是王俊的小伙计,这赌场是如何运营的,客人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也说不出过所以然,黄明也不方便问,以免引起他的警惕。
黄明在这个场子里的工作,说穿了就是个打手,专门应付突然情况。
如果有人来捣乱,他走上去靠着自己的脸面以德服人或者一力降十会。
至于幕后老板王俊,主要的任务是选地方,诱赌客来赌,干得一两个月,再换个地方祸害。
正如姓温的刚见到黄明时交代过的,赌场的管理人员进大楼之后,再没有撤退之前,所有人都要关在楼里,不许和外界联系。等到换地方的时候,才回家一趟。
吃饭问题好说,厨房里几百斤大米,一冰箱的冻肉。另外,还买了几口袋洋葱、莴苣、倭瓜这种能够长期保存的蔬菜瓜果。然后,四人轮流做饭,一人一天。
黄明昨天在农家乐心情暴躁,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跟老温老这里,只在路边摊吃了碗抄手。
他身强力壮,和小刀说了半天话,腹中咕咚着响。
小刀说二哥是不是饿了,要不你吃点方便面。
吧台后面放着十几箱方便面和几十条烟,供赌客熬夜用。
黄明说:“不了,我去厨房看看。”
他以前也是老牌客,熬夜的时候吃过的方便面堆一起怕有一座小山,看到这玩意儿就反胃。
厨房在一楼,是个单独的小平房,门口还打了机井。
黄明刚走到一楼楼梯口,就听到外面电机在响。定睛看去,原来是化子正用潜水泵把水抽到楼顶的水塔上去,旁边立着老温。
老温:“可算把水泵给修好,水塔里水都干了。等到晚上来耍的人一多,大家又是屎又是尿,没水冲,还不可茅房给堵了。”
化子:“我什么人,我可是老电工,修这玩意儿跟耍似的。对了,老温,我看这黄二娃跟咱们不是一路的,总让人心里不塌实。真出了事被警狗给逮了,你我都是十年起步,老子害怕啊!”
听他们说起自己,黄明倒不忙过去,躲在铁门后面偷听。
楼房一楼也装了铁门,有个半尺见方面窗户恰好开着,正好看到外面。
老温唾了他一口:“害怕个屁,瞧你那出息,又想赚钱又怕被逮,世界上哪里有坐着拿钱的好事?这两年你跟着王老板混,钱不少挣,他看人什么时候看错过?”
化子:“我是还是担心,老温,你说这黄二娃究竟是什么来路?透个底。”
老温:“不是说了吗,他是红石村的人。咱们把场子设在这里,就是要引红石村的人过来玩。黄二娃在红石村也是个人物,有他镇着,也出不了乱子。”
听他说要引红石村的人过来玩,铁门后面的黄明心中一惊,凝神听去。心中又是疑惑,红石村是有名的穷地方,王俊在这附近开赌场,那不是鸡脚杆上刮油吗?
不但是他,化子也问:“这地方都穷成不毛之地了,能变出钱来?我看王老板这回要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