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申也是过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开了进去,两辆车挤得里面都过不了人。
显然,这事一天不解决,他的车一天不开出来。
“你来做什么?”宋轻云到了三楼,进屋之后,吴申抱着膀子斜视宋轻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宋轻云和气地说:“我是前进街道工作人员宋轻云,另外我还是红石村驻村干部,第一书记。你和刘永华的纠纷我听说了,他毕竟是我们村的村长,出了这事,我想来跟你商量一下看如何妥善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拿钱就能解决。”吴申哼了一声:“你别说姓刘的了,特么的出了事竟然跑路,今天来得正好,说,刘永华躲哪里去了?”
宋轻云:“怎么,你还想去找他,打他一顿?”
“我打他干什么,被打的是我,你看,你看,我这头上还有个疤呢!”吴申侧着脑袋让宋轻云看了缝针的地方,道:“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我就向他讨个说法。姓宋的,我知道你来这么的目的,不就是说刘永华拿不出钱来,想打个商量,少给一点汤药?”
宋轻云:“确实太多,能不能打个商量,意思一下得了。你看,你狮子大张口,人家拿不出来只能躲了,这事拖到现在,再拖延又有什么意思。”
吴申:“没得商量,一毛钱都不能少……对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该死的刘永华一躲就是一个月,怎么也找不着人。看样子,再过一个月这混蛋也不可能出现。如果他就这么失踪,自己设的这局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宋轻云想了想:“我听人说你脑袋其实就是破了皮,又没有得脑震荡。在医院缝上几针,包扎一下就好。但你要住院,也是可以的。这样好了,药费我们认,那几天的住院费我们也认,一共三千快,不能再多了。”
“什么,三千块,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吴申大怒:“你去告诉刘永华家人,准备接法院的传票吧!”
宋轻云还是不动声色,淡淡道:“吴申,你要起诉刘永华那是你的权力。不过,究竟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吴申:“我清楚个屁,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打伤了自己?”
宋轻云:“那可是你说的。”
吴申冷笑:“有天眼录象可以做证。”
宋轻云:“是,天眼摄象头因为隔得远,确实有点模糊。不过,你这话也只能骗骗外行人。仍负责刑侦的专家一技术分析,什么都分析出来,也能真实还原当时的现场。真打起官司来,最后只怕吃挂落的是你。”
吴申听他这一说,心中不觉有点发虚,口头却不肯服输:“分析就分析,我怕个毛,咱们法庭上见。”
宋轻云:“法庭上见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三千块不少了,大家各让一步吧!真上了法庭,又要找律师,又要出诉讼费。赢了还好说,如果你输了呢?当然,你肯定是会输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高科技的厉害你想象不到。真输了,你只怕还要赔上律师费和诉讼费。就算赢了,法院也不会支持你五万块的赔偿,最后不也只几千块,你我又何必找这个麻烦呢!吴申,三千真的不少了,你看我一个月也才两千多块工资。”
吴申本就是游走在法律的边沿,靠碰瓷为生的,说穿了就是小流氓,偏偏警察拿他还没有办法。
听宋轻云这一分析,顿时犹豫起来。
像这种以自伤的方式骗钱讲究的是短平快,最好在一两天之内就拿钱了事。拖得久了,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再说,他见天吃喝玩乐还来不及,那里有精神去打官司那么麻烦。
官司赢了不说,法官也不会判刘永华赔五万块,估计也就几千块完事,和直接从宋轻云这里拿三千块没什么区别。如果输了,搞不好还倒赔进医药费住院费和诉讼费。
这事拖得实在太久,没意思了。
吴申心中犹豫,心道:三千块显然是不行的,老子住院就花了那么多,难不成白流血了……恩,给个八千块,宋轻云应该是肯的,这样我还能赚点。
想到这里,吴申正要招呼宋轻云坐下,和他好好谈谈。
突然,他发现宋轻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的笑意。
怒气顿时勃发:“姓宋的你唬我?”
宋轻云本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吴申,看他的样子也已心动,却不想瞬间翻脸。他心中也是咯噔一声:糟糕,我没有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吴申,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我的话?”
“不考虑了,准备接法院传票吧。”吴申怒喝:“就算最后我输了,倒贴黄瓜二两,咱也不能好死了姓刘的。宋轻云,你当我不知道呀,红石村村两委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他刘永华官司缠身,也没资格再当村长,怕的是他。”
说到这里,吴申咯咯地笑起来:“他如果还想当村长,五万块,一毛钱都不能少。三天,我只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就去找律师。”
“你这又是何必呢?”宋轻云苦笑。
小宋同志很意外,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可一转眼就变成这样。
这个吴申怎么对红石村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他算是点到刘永华的死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