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冷,别跪着,快起来。”她忙示意嬷嬷扶她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了才问:“怎么了?这眼睛都肿了。”
和静低着头,声音嘶哑:“昨日,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很多,其实我知道我祖母罪该万死,可是我爹因为祖父过世,已经悲痛万分,故此我娘和我说起抱住我祖母的时候,我心软了。
昨日我来说服六姨,也曾想过保下我祖母并非一件难事,可是回去后,我看着我娘与人商议如何让我祖母脱罪,我就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我和我爹说,要是我祖母活着我就去死,他只能选一个,然后昨天晚上,我爹在正堂干巴巴的坐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我偷偷看见他把我娘准备好的所有给我祖母脱罪的证据都给烧了。”
她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明仪搂着她的肩,把手帕给她:“你爹,向来最疼你。”
“可我觉得自己特别无情,我看见他在正堂干巴巴的呆坐着的时候,我好难过。”她拿着手帕,依旧眼泪不止:“我觉得自己利用了他对我的宠爱。”
明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事,她也曾做过,幼时闹绝食和弘治帝作对,弘治帝就陪着她绝食,父女俩差点饿死,弘治帝的身子本来就不好,那一次过后,脾胃更是出了毛病。
以至于后来弘治帝暴毙,她还在无数次自责过,若没有自己的任性,是不是就可以让弘治帝少一样病痛,是不是他就能多活些时日,多为她遮风挡雨些年月。
“和父母作对是最难受的,特别是他们选择妥协的时候,你不会高兴,只会自责,却又倔强的不肯低头,所以才会这么伤心。”明仪帮她擦擦眼泪:“你现在回去,与你爹道歉赔罪,与他说明白道理最好,别用自己的性命和他们开玩笑,他们胆子小,会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