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劝走了这二十多人,但姚金富还不放心,专门在村子街道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在这过程中,虽然再没人上前打问,但显然好多人都见过了彩页,眼神中也有质疑甚至慌恐。
回到家中,姚金富坐在那里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哪来的?
到底要干什么?
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正这时,姚金富老婆回来了,进门就嚷嚷:“也不知哪个缺德的,家家门口都给压了那东西,就不怕生下孩子没**。”
姚金富马上追问:“人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都嚷嚷着那个塑料厂呢。非说人家有污染,说是闹厉害了要么得病,要么死人,全他娘的胡咧咧。”
“都嚷嚷?”
“可不都嚷嚷呢。这不明摆着吗,就是故意针对塑料厂的。人们也是,都他娘的没良心,分东西的时候比谁都快,遇到事了全他娘的当叛徒。”
姚金富缓缓点头:“这么看来就是故意针对的,我该怎么办呢?”
女人急道:“还怎么办?打电话呀。人家给咱们的东西都是稀罕物,咱们自个可讨换不到。就说上次那个……”
“别说,我知道了,出去看着点儿。”姚金富打断自己老婆,使着眼色。
“好。”
两眼看着老婆出去放哨了,姚金富拿起电话打了出去:“熊老板,我是大洼村老姚呀。”
电话里的熊大志哈哈一笑:“姚主任,那酒怎么样?”
“好喝,好喝,管用,管用。”姚金富说到这里,稍稍停了一下,马上又道,“瓶要再大点就更好了。”
“没事,哪天再给你弄两瓶。不过你也得悠着点,毕竟不是二十啷当岁小伙子了,别累过了,也别出去惹事。”熊大志打着哈哈,然后问,“主任有何吩咐?”
“对了,熊老板,有这么个事,今天……”姚金富讲说了宣传彩页,也讲了村民的反应,还说了自己的担心。
电话里静了一下,随即传出笑声:“谢谢姚主任这么关心厂里,我熊某人是不会忘的。不过这事不要紧,那都是胡说八道的,再说了又没专门攻击我,不用理他。”
本来想着立一大功呢,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平淡,姚金富只得说了句“那就这样”,挂了电话。
熊大志嘴上说的轻松,其实早已经皱起了眉头。待到通话一结束,立即破口大骂:“奶奶的,敢给熊大爷穿小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啪”,
“啪”,
“哗啦”,
连着掷了两个茶杯,熊大志才算冷静了一些。
会是谁使的坏呢?肯定是仇人了。
杨大蛋?
猪三两?
大马虎?
老盲流?
脑中闪过一个个“仇人”,熊大志锁定了两个人:杨大蛋、猪三两。
杨大蛋是正二八经的同行,虽然离着很远,但业务上一直有竞争,也没少起了纠纷。如果从仇气来说,这个杨大蛋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随即一想,熊大志又含糊了:杨大蛋也是做这个的,就不怕也影响他的买卖,就不怕我也这么对付他?
不是,不是,应该不是杨大蛋。
那就肯定是猪三两了。上个月自个喝多了,非要跟“火狐狸”好,结果猪三两是死活横挡着,最后没让老子得逞。闹半天后来才知道,俩家伙早就伙穿一条裤子了,自己是给猪头戴绿呀。
对,就是猪三两。别看那家伙长个猪头,听说最好色护短了,指定是抱复自己……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
“都他娘的马后炮、打秋风。”盯着手机骂了句,熊大志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殷勤的声音:“熊老板,跟你反映个事,有人发传单……”
果然是。
尽管熊大志很瞧不上对方这种作派,但还是表示了感谢,也讲了“不忘帮助”、“我爱交朋友”这样的话。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老这样不行呀。”在表示过担忧后,对方结束了通话。
“装的倒都像,还不是看上老子的……”骂到半截,熊大志又吸了口气,叨咕起来,“老这么下去,真不行呀,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熊大志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踱着步,脑子里快速划着道道。
“猪头,你等着,等着爷爷先把这事压下去。”熊大志狠狠骂了一句,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手机里有了回音:“熊哥,最多一小时就到了。”
“你先别回来,先去给我办件事。”熊大志道。
对方立即回应:“什么事?您说。”
“你看啊,今天早上呢,在大洼村和……”
熊大志讲说了传单的事,然后压低了声音:“你呀……”
“好,好,明白。”对方边听边点头,随后马上去落实了。
结束通话,熊大志眼中喷出两道寒芒来,拳头也攥得青筋暴突:“猪头,你等着,等着。”
罗程也很快听说了大洼村的事,不禁微微一笑:“有点意思。”
“那我们……”穆大磊试探地问。
罗程摆了摆手:“你先去忙吧。”
“好的。”穆大磊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