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达随即找来常务副局长,要对方马上到银行去看一看,迅速了解现场情况。
常务副局长不敢怠慢,立即坐车赶奔银行。
副职离开后,王自达也没闲着,而是考虑着几种可能,思谋着相应的应对办法。
大约离去半小时左右,常务副局长打回了电话:“局长,现场人太多了,差不多上千人,在职不在职的职工基本全到了,还有看热闹的,也可能是家属。据职工们讲,他们找银行,是银行动用了他们的保障金。职工们情绪很激动,根本不听劝说,非要硬闯银行呢,银行安保全都动用了。照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解劝,稳住,我这里马上……先这样吧,穆秘书来电话了。”
王自达放下听筒,接通手机。
穆大磊声音传了过来:“王局长,区里非常关注职工堵银行的事,希望尽快妥善处置。”
王自达点头应诺:“好的,我马上去现场。常务副局长刚和我反馈了现场信息。”
“尽快、妥善。”穆大磊又叮嘱了一遍,摞了电话。
稍一迟疑,王自达出了局长室,喊上几个属下,一同赶往银行。
“嘀……嘀……”
汽车一路疾驰,过了两次红灯,拐了两次路口,银行已经远远在望了。
人,全是人,银行门前交通已经瘫痪了。
老远下了车,王自达带着属下们,向着银行步行而去。
相比里圈的职工们,外围看热闹的人们热情更高,不但想着法的往前凑,还把外围人群密度提高到新的等级。
“借光,借光。”
“干什么?干什么?”
围观者很是恼火,及至看到王自达等人装束,意识到可能是管事的,这才不情愿的闪到一边。
“让让,让让。”
“借光。”
王自达一行终于到了圈里,来在银行院中。
常务副局长急急挤了过来,汇报着:“局长,职工们根本不听劝呀,无论我怎么说……”
不等常务说完,已经有职工发现王自达,纷纷凑到近前,七嘴八舌起来:
“王局长,我们不是针对企业局,更不是找王局长麻烦。”
“是呀,王局长,我们不针对你,实在是气不过银行。”
“这几年厂子给他们送了那么多利息,恐怕比本金都多了,差这么点利息就打保障金主意,太不人道。”
“对,银行太坏了。”
“银行他娘的不管我们死活。”
本来刚开始还是诉苦,可没争论几句,就变成了哄吵,反倒又吸引了更多人围过来。
王自达黑着脸,抬手指着一个方向:“你们怎么弄的?怎么把职工弄银行来了?”
焦副总觉着藏不住了,只能从远处挤过来,苦哈哈地说:“好我的王局呢,哪是我们弄他们来的,都是他们自个过来的。”
“那他们怎么那么说?”王自达冷哼道。
“谁知道呢,我也没讲过呀。”焦副总很是无奈,“我是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可人家根本不听。我不说还好,只要我一开口,人们火气更大了。”
果然,职工们立即对焦副总指责起来:
“都是你们,好端端的厂子成了这样。”
“你们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住高楼坐豪车,就不管我们死活了。”
“吸血鬼,吸血鬼,你们跟银行都是吸血鬼。”
人们嚷着嚷着竟然还举起了拳头,现场形势又紧了好多。
王自达取出手机来,重拨了魏卜鲍号码,然后紧紧捂在耳朵上。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您所……”
连拨了好几遍,两个号都打了,都是不在服务区。
“王局,王局,您是大领导,您得给想想办法呀。”面对职工们的指责,焦副总挤到了王自达身侧,却还想着再往近靠。
看着焦副总这个德性,王自达恨不得给对方两记耳光,可此时哪还顾得这些,只能先劝导职工们。
职工们已经比较给王自达面子,一再声称不针对王局长,但却一直声讨焦副总,可焦副总就贴王自达站着。这么一来,王自达自然躲不开无数的手指点指,更避不开那喷溅而来的唾沫星子。
随意四外环顾,工业局和招商局倒也派了人,可窦智勇和姚金媚根本没露面,要么是副职到场,要么只是下面部门人代替。柯正行倒是来了,可人家只是负责维稳,根本不负责劝说,分明只是做个姿态而已。
那些部门人不管用,魏卜鲍又躲着不露面,区里那里又催着,这就得自己拿主意了,可职工不听劝呀,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王自达念头急转,可无论怎么做,先得劝走职工才行呀,可职工怎么才能走呢?
“叮呤呤”,
魏卜鲍到了?
王自达赶忙拿起手机,发现根本不是魏卜鲍,而是区委办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恭欣严厉声音:“怎么回事?到底能不能处理?区委主要领导很生气。”
“秘……”王自达刚说出一个字,手机里已传来“嘟嘟”占线声响,对方已经挂断了。
怎么办呀?王自达眉头皱得更紧,心也更揪着了。
“吸血鬼,吸血鬼。”人们的情绪忽然更为激动起来,向着一个方向快速地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