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行冷笑起来:“好啊,都别想好,看看到底是谁死,看看到底谁死的惨。”
见对方不吃这一套,蒋才龙先是一楞,随即换了方式:“局长,柯哥,兄弟可是一直奉你命行事呀,现在兄弟落难了,你应该拉兄弟一把才对,怎么反倒踹了一脚呢。”
柯正行瞪眼道:“混帐话,怎么是我踹你呢,是你自己非要往下出溜的。我是不反对跟姓罗的作对,可我让你在那冒领功劳了吗?害得我都跟着当众丢丑。还有这次钱串子的事,自己擦不好屁股,能怪别人?这全是你自作的。”
“这……这……”对于这些,蒋才龙还真的无力反驳,只得又搅搅起来,“就算是这些破事没处理利索,你们也不该把我免职,不该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吧?”
柯正行点指对方数落起来:“你呀你呀,怎么说你呢,满脑袋全是浆糊,一点儿都拎不清。局里有任免你的权利吗,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任免权那是区委的。你看看,不止是你,我都自请处分了,局里这些部门的人就免了三个呀。这事市长一直盯着呢,大秘书都亲自来了,根本就不是局里能捂住的,要不我还用自请处分?”
“可,可也不用自个把脑袋伸过去呀,大不了刀来挨砍就得了呗。你看能不能把这东西……”蒋才龙做了个撕扯动作。
“推倒重来?开玩笑。亏你还做了这么多年常务呢。”柯正行讥讽之后,又长叹了一声,“哎,刀子已经砍下来了,咱们这么做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不可能吧,能这么快?不是才把老钱带走吗?”蒋才龙显然不信。
“就在局里开会前二十分钟,区委扩大会已经开始了,说的就是这次和上次的事。在局里班子会还没做出决定前,区里已经开始表决,第一个就是对你免职,说不准文件马上就该到了。你说这种情况下咱们能不主动吗?我的蒋老弟。”柯正行说的语重心长。
蒋才龙真不知道区里的举动,顿时心凉了多半截,但还是期望能够侥幸:“能那么快吗?信息传递会不会……”
“笃笃”,敲门声忽起。
“进。”
随着柯正行话音,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直接递给局长一份文档。
蒋才龙探着脖子瞅了半天,可办公室主任显然特意背着他,结果除了晃见是红头文件,具体内容一点儿都没看到。
待到办公室主任离去后,柯正行“啪”的一声把文件拍到了桌子上。
蒋才龙“噌”的一下站起来,猛的抢过了纸张。
“免去蒋才龙担任的所有职务。”白纸黑字,千真万确。
蒋才龙面如死灰,“扑通”一声瘫倒在椅子上,椅子则被砸的“嘎吱嘎吱”作响。
过了好大一会儿,蒋才龙缓缓转过头去,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响:“真的没救了吗?”
“你说呢?”柯正行都懒得回答了。
“这是硬要逼人死,硬是不让老子活呀,那老子也豁出去了。”蒋才龙咬着牙,满脸茫然,好似没了灵魂的魔兽一样。
柯正行冷哼了一声:“豁出去,拿什么豁?你要是还想好的话,就夹起尾巴缩起头,有这个处分也差不多了,我也可以帮你运作,上面也方便给你说话。可你非要耍横的话,那谁也帮不了你了,后半生的自由……”
“我他娘的不管……”蒋才龙吼到半截,却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瞬时便涕泪横流,鼻涕都流进了大嘴。”
柯正行冷眼旁观,任由“鼻涕虫”放声大嚎,既不阻拦也不劝解。
哭了起码二十分钟,蒋才龙这才抽抽嗒嗒地说:“柯哥,你得管我呀。”
“说就好好说,连个女人都不如。”柯正行训斥道。
“好,好,我不哭。”蒋才龙伸出胳膊,来回抹蹭了一通眼角,也不再抽泣了。
柯正行长叹了一声:“蒋老弟,怪只怪我们命不好,怪只怪犯小人呀。”
“对,就怪那个扫把星,要不是他来了,哪有这个事?”蒋才龙嘴上骂罗程,其实心里还骂了好几个人。此时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跟着柯正行走,如果没有先入为主的作对思想,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遭遇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呀,没想到会把扫把星弄这来,更没想到会爬到咱们头上呀。”柯正行连连摇头,叹息不止。
就在柯、蒋二人大骂“扫把星”之时,民政局那里同样在骂,骂的那叫一个解气,却又是那样的无奈。
艾河区的举动也即时传到了市长办公室,甚至要比金卓啸到的都早。
虽然这次艾河区力度很大,也似乎很听市长话,但肖陆生却仍旧满面冷色。他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给自己面子,否则也不至于一个免职拖了这么长时间,这其实只是某些人在撇清关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