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医院里,对疤哥的抢救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具体情形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陈副院长自返回抢救室就没再出来,倒是其间又有两名医务人员进去了。
望着“手术中”三字,雷捷再次拨打同一号码。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着同样的回应,雷捷放下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通知家属?还有哪些家属?
正这时,大张从拐角处快步转了过来,到在雷捷近前:“雷局,目前仅能查到他有一个姐姐,但究竟是在首府郊县或是大亚力市还不能确定,至于年龄、职业、身体状况都不清楚。另外还有一个传言,言说他有父母,也有女儿,但他一直都让他们待在隐秘地方,担心亲人们受到他的牵连。”
雷捷“吧咂”着嘴说:“查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查到呀。”
“要不要把二娘们带来?”大张请示着。
“二娘们……”雷捷话到半截,迟疑了起来。
“叮呤呤”,
铃声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雷捷急忙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出男声:“警务署开会,信号屏蔽了。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局长,看押的嫌疑人中,有一人咬舌自尽了。”雷捷回道。
对方马上追问:“现在怎么样?”
正这时,“手术中”三字熄灭,抢救室屋门打开。
“局长,您先等等。”对着手机说了声,雷捷快步迎了上去。
陈副院长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有些疲惫地说:“窒息物已经清理完毕,病人有了意识,暂时脱离危险。”
手机里适时接了话:“那就好。为什么咬舌自尽?”
“局长,还不清楚具体原因,还在调查。”雷捷没有讲出心中推测。
“先这样,有情况再沟通。”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陈副院长本已走出几步,又转头补充道:“七十二小时观察非常重要,发生危险的可能性仍然不小。”
雷捷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不仅是因为职责所在,更因为疤哥自杀的时机很可能与自己不无关系。假如疤哥真的因此而死去,那么首先是内心的自责,再有就是可能面临的责任调查。一旦到那时候,雷捷最担心的不是自己应担之责,而是如何不让罗程牵扯进来,还必须不能牵扯到他。
希望他没事吧!雷捷暗暗祝福着疤哥,快步奔向副院长室。他要再多了解一些具体情况,也要问问舌头的事。
据陈副院长讲,疤哥的舌头已经接上,逐步恢复功能的希望也很大,但要完全恢复至少得半年以上,主要是舌头的神经再生能力特别差。在恢复期既要注意饮食,也不能过于劳累,还得加强锻炼。
虽说有一定恢复期,但毕竟完全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不知疤哥是怎么想的,他的配合才最为关键。
尽管有着一定担心,但整体情况是不错的,雷捷与陈副院长告辞后,又对大张嘱咐了几句,先行回了区警局。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疤哥由重症监护室转到套间病房,雷捷等人也被允许无打扰探视。
雷捷与大张一起进了套间外屋,隔着门上玻璃观察里屋情形。
由于疤哥的特殊情况,病房里仍然有两名警员值守,身体某些部位也与床体有着固定。这样做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是对他自己和他人的负责。
经过断舌、失血、抢救等一系列过程,疤哥明显憔悴了不少,脸蜡黄蜡黄的,眼窝也很深。若不是亲眼见识了他的一些行为,若不是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谁又会把他和那个战力凶悍的社会大哥联系在一起呢。
现在疤哥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他醒了没有,醒后又会怎么想怎么做呢?还会老实地交待透水事故吗?
望着病床上的疤哥,雷捷不禁浮想联翩。
“嗡……”
一阵蜂鸣声忽然响起。
雷捷快步转身出屋,取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