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躺吧。”
看时间已十一点多,罗程一边招呼雷捷休息,一边点开了监控视频回放起来。
忽然,罗程盯在一组影像上,随即急急招手:“老雷,老雷,快看。”
雷捷立即凑到近前,观看起来。
画面中,正是“于记豆腐房”位置,一个黑影翻墙跳了进去,然后悄悄地这边瞅瞅那边看看,似乎还专门记了一些东西。随后另一组影像中,黑影跳出院子,径直走向巷口。在最后的影像中,黑影上了巷口汽车。
“走吧,车上睡去。”
随着罗程话音,二人走出房间,来在院里,开着越野车出了酒店。
在行车过程中,罗程还翻了几组影像,确认“于记豆腐”店面那里没异常,于是径直到了“于记豆腐房”区域。
隔着一条巷子,停下越野车,两人轮流盯着监控画面。
循环了一个班次,将近凌晨四点时,又轮到了罗程“上岗”。
揉了揉双眼,还专门用湿巾擦拭了脸颊,罗程聚精会神地瞅着两个手机上的画面。
“嗡……”
“刷”,
发动机响动,灯光闪亮,一辆面包车出现在越野车后。
罗程赶忙哈下身子,悄悄观察着车后情形,并按下了闻声醒转正要抬头的雷捷。
离着越野车还有一车距离,面包车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跳下汽车。
这人戴着大檐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外套衣领却竖的很高,露出的少许脸颊也隐在黑影中。
不过饶是如此,罗程已经认出来,这人就是之前录像中潜入“于记豆腐房”男子,只不过是汽车换了。
戴帽男子走的很慢,也多少有些摇晃,好像是夜晚酒后归家一般,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盯在前方越野车上,还不时吸吸鼻子。
没有汽油味,应该已经停很久了,车上不像有人,而且也是当地车牌。
在对越野车做出基本判断后,戴帽男子走路不再摇晃,而是向着面包车做了个手势,便进入了巷子。
“刷”一下,面包车灯光灭了,罗程也得已稍稍抬头,盯着那个走进巷子的戴帽男子。
戴帽男子消失在前方视线中,却很快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径直向着“于记豆腐房”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戴帽男子放慢了速度,走走停停听听看看,最终在“于记豆腐房”幌子下收住了脚步。
在观看监控的同时,罗程脑中念头急转,并迅速与雷捷进行了手势交流。
交流完毕,罗程轻轻推开车门,整个身子出溜到了车下,然后沿着墙根慢慢向前爬去。
越野车门开启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罗程匍匐前行时又有越野车挡着,尽管面包车上二人大睁着眼前,但仍没发现前方出现的新情况。
在爬出这条巷子后,罗程瞅了瞅手机上实时视频,便轻手轻脚地向着“于记豆腐房”走去,来在了幌子下面。
此时的戴帽男子已经进了院子,正在观察着西房里的情形。
西房里雾气昭昭,豆香飘逸,正是卤点豆腐操作间,于大豆及其父亲、妹夫正在忙活着。
“大柱,你先去送豆腐吧,外贸小区、教育家园急着用,量还很大。回来以后再装豆皮、豆干,再给哪几家送豆腐。”于大豆冲着妹夫安排着。
“好的,大哥。”大柱应答着,把成锅成锅的豆腐装在专用塑料筐中,然后又一次次的搬出院子,放到农用三轮车上。
在大柱往返搬运的时候,戴帽男子已经闪到了南房黑影中。本来他想的是瞅准时机进到西屋里,但屋里两人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便于一齐调开,于是有了新的主张。
大柱码好箱子,蒙上苫布,打开院门,骑着三轮出了院子。他不知道是,戴帽男子已经盯上他了。
“嗡”,三轮车正要驶出巷子时,忽的一个人影闪现。
“嘎吱”,大柱及时踩住三轮,车子离着前面人影仅剩寸余了。
可黑影仍然“哎呀”一声躺倒在地。
没撞上吧?尽管大柱不免狐疑,可还是立即跳下三轮车,哈下腰去,询问道:“没,没事吧?”
“哎哟,哎哟,怎么没事?”地上男子一边**,一边手脚乱摇。
大柱又哈低了身子,焦急地说:“你哪疼?要不去医……”
“去你娘的头。”地上男子忽的双手攀上大柱脖项,一下子就把对方拽倒了,并故意向着远处滚去。
大柱都懵了,根本没想到会这样,而且衣襟还蒙住了脸,看又看不着,动也没法动。
就在这个节骨眼,巷中门洞中闪出一人,正是戴帽男子。戴帽男子快步到了三轮车近前,三两下便掀去车上苫布,随即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来。
“等着吃人命官司吧。”戴帽男子小声叨咕着,迅速去掉瓶盖,就要抖动手中小瓶。
“王八蛋,终于下黑手了。”一个极细微声音响在耳边,戴帽男子只觉背部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放开我,放开我。”大柱不停挣扎着,经过好几分钟搏斗,终于挣脱了那人,那人也快步跑开了。
“他娘的,总是个疯子。”大柱嘟嘟囔囔着,拍了拍身上尘土,走进了巷子。
“啊!”大柱先是一楞,随即快步跑向三轮车。
此时三轮车已经躺倒在地,车上豆腐也都掉落在泥土中。
“唉,全都白了。”大柱心疼地收拾着现场,却不知自己和亲人们刚刚躲过了天大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