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几人对望之后,厉志兵还是提出了担忧:“如果市局拿告状信质问,我们怎么办?如果那些家伙继续变本加厉,我们还这么干忍着吗?”
“那又如何?”罗程挑着眉毛以问作答。
那又如何?可……
人们大多仍想不通,但没人再说什么。
罗程自是注意到了人们的情绪,不过他并未就此再做说明,而是直接宣布了“散会”。
回到办公室坐定,罗程随即瞟了眼座机,就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翻了翻全是同一号码。
正这时,座机又响了,还是这个号码打来的。
罗程微微一笑,拿起了听筒:“于大局长,有何指示?”
“罗局,我是火烧眉毛了,帮我出个主意吧。”于江河语气很是焦急。
“以前管一个局,现在相当于管两三个,自然要忙些了。”罗程故意打着岔。
于江河无奈地“唉”了一声:“若是这样倒好了。刚刚市局发来函件,要求对山火一事彻查,还说他们近期也要派人来,我们这都愁死了。”
罗程很是无所谓:“查就查吧,让他们找雷公电母说理去。”
“罗局,就别逗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于江河真是哭笑不得,也更为心焦,“之前只听说艾河区局要告状,现在市局也有了反应,我们再不能不当回事了。”
罗程略一沉吟,说道:“雷击起火这已是共识,是不可抗力所致,从这点来说,你们并没责任。”
“可毕竟大火着在金峻岭区,大片山林毁于一旦,还出现了人员受伤情况。”于江河急着插了一句。
“别急,听我慢慢讲。”罗程不紧不缓地说,“既然起火不可预见,那么主要就看你们接下来反应如何了。从目前来看,你们和相关局采取的措施都比较得当,也尽力在控制损失,善后工作很积极。现在关键问题是,如何把这些让市自然资源局知道,又如何让他们相信。”
整个通话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于江河才仍旧忐忑不安地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听筒,罗程嘴角微微上翘,掠过了一抹笑意。
接下来的两天里,不只自然资源局、应急局接到了不利的消息,其他凡是能牵扯的相关局几乎都面临了同样问题,有的局甚至还被上级局明确责问了。
其实被责难的何止这些部门,整个金峻岭区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为此区委区府召开了专门会议。
会议由施予民主持,在正式开会之前,秘书给每位予会者发了一份纸质文档。
给出五分钟阅读时间后,施予民轻咳两声,说了话:“各位,受出差在外的书记委托,由我主持这次区委扩大会,主要议题就一项,就是关于山火处置一事。大家也看到了,市里已然发函,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并认真对待才行。”
“区长,区自然资源局等部门已经上报过善后处置详情,我们也已上报市里,按说各局的处置是得体的。”周副区长先行说了话。
窦副区长跟着说:“是的,山火属于不可抗力,但在火情发生后,林业、警务、消防、应急等等部门分别第一时间到场,也都采取了果断措施,尽量把损失控制在了最低范围。这么大的火势,而且现场风向变幻不定,但却没有出现人员死亡,这已经很难得了。”
其他副职也纷纷发言,意思也都差不多:各局善后工作比较到位,没有什么失职之处。
“从各局的处突反应来看,整个工作还是可圈可点的,但是现在市里亲自过问了,难道我就回复‘我们工作非常到位,没有任何失职’吗?”施予民道。
正这时,秘书推门进屋,递给了施予民一份传真件。
看过传真内容,施予民转手递给薛副区长。
接过传真件浏览之后,薛副区长沉声道:“艾河区太过分了,这不是见缝下蛆吗?竟然还要进一步解释,还提出了巨额补偿,这也太恶心人了。”
什么,艾河区还要赔偿?其他人员传阅传真件后,纷纷表示愤怒,言说这是上纲上线、借题发挥、伺机报复。
申副区长最后一个看过函件,随即这个女人表达了不同的观点:“艾河区的作法并无不妥,完全是正当主张。这就好比张三家失火烧了邻居李四家东西,难道李四不该主张赔偿吗?”
“这是一回事吗?”窦副区长直接发问。
“不是一回事吗?”申副区长反问之后,滔滔不绝地兜售起了理由,“既然是我们这里起火烧了艾河区山林,那就是我们扑火不力,理应进行赔偿,这是有法律依据的。一、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