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那么多,调离了就好。”
“既然都没安排好,还是不要急着走,等到合适机会再说,咱们也好合计合计。”
“开工没有回头箭,不必了。还有别的事吗?”
感受着对方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意,甄敬军心中一阵阵刺痛,但还是尽量语气和缓:“今天见到你的商调函了,很意外,也有些不理解,我看还是再放放,你也好好考虑考虑。”
“什么意思?你们要卡着我,要卡到商调函过期?太过分了。”曲新直接起了高腔。
甄敬军也不仅起急:“老曲,你怎么这么认为?我这可全是为你好,是不愿你意气用事,是希望你考虑周全。”
“考虑周全?我这都考虑半年了,也曾一次次动摇过,现在根本就没任何动摇的心思了,还要怎样周全?”曲新的声音里透着激动。
“你这人……”甄敬军话到半截,又压了压了火气,才又劝解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不要为了调动而调动,不要枉费了这么多年的奋斗。”
“我也没别的意思,也不怕你们故意刁难阻挠。”
曲新的话很硬,硬的让甄敬军心头一阵阵发堵,一阵阵难受。
“那先这样吧。”甄敬军摞掉电话,再次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甄敬军没再找曲新,也没给罗程回话,而久未露面的曲新却来了。
“你们怎么回事?非要卡到函件过期,非要把人逼死吗?”曲新进门便嚷。
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是狠话,甄敬军一时为之语结。
“同意也调,死卡也调,不屑与你们为伍。”曲新说完,扬长而去。
“呼……”甄敬军吐了口长长的浊气,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里传来罗程声音:“甄局,有事?”
“曲新调动一事我没意见,尽快给他签了吧。”甄敬军说完此话,很是虚脱地靠在了椅子上。
罗程接完甄敬军电话,直接在商调函上签了“同意”并交给孙圆方,随后给王秘书打电话预约见区长。
当天下午,罗程提前到了区府,并于两点半如约见到区长。
“什么事?”
“请区长帮着调个人。曲新要调走了,我想把油松镇的孙兴力调来。”
“你的原副手?”
“孙兴力一直负责镇里治安维稳,胆大心细,勇于担责,一定能够胜任应急安监工作。调他到局里,完全是从工作角度考虑,不存在个人感情因素。”
其实罗程讲的也不完全客观,之所以想到调孙兴力来,除了刚提到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找一个更顺手的人’。这倒不是说现有几个副职配合不好,而是他更需要一个随时可以支使的副职,那几人无论资历、威望都不便如此使唤。孙圆方倒是可以随叫随到,也非常乐意随时跟着罗程,但应急能力显然不如孙兴力强。
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施予民才说:“应急综治局责任重大,副职也位置敏感,由副镇长直接调任难度不小。”
“实在不行的话,给他一个副职待遇的助理职务也行,局里确实需要他那样的人。”
“尽力吧,成不成可不打保证,你也不要当债逼。”
罗程“呵呵”一笑:“哪能逼您呢。”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罗程心里却道:当初你可是答应过帮忙的。
“在你上任之初,我说的可是‘能否帮忙看情况’。”施予民轻敲桌面,话里有话。
小心思被区长识破,罗程有些尴尬,但嘴上绝不能承认:“我没那么想,没那么想。”
两周之后,曲新正式调到民政局,还不错,副调研员。
仅过了两天,孙兴力调任应急综治局副局长。
“罗局,非常感谢您的信任!我知道这个调动很不容易,以后一定尽力尽力,绝不辜负您的信任和提携。”孙兴力进门便激动表态。
罗程则神色严肃:“老孙,调你到这来,完全是工作需要,你也有胜任工作的能力。要感谢的话就感谢区里,感谢区长,若不是区长帮忙,恐怕安排个助理都难。”
正这时,鲁金贵来电话了,上来便说:“罗局你偏心呀,为啥不考虑我呢?”
自是听出对方在调侃,但罗程一时却也没有合适话语。
“嘿嘿嘿。”鲁金贵随即笑了,“罗局,开个玩笑!老孙一直负责治安维稳,和安监应急工作很贴近,一定能够很好胜任。而我一直分管农业,也是从农业起步,你们应急局的工作我根本拿不下来,我的性格也不适合进城,就打算一直跟土坷垃打交道了。只要以后再有类似下暴雨这样的内部消息,还请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也好早做准备,顺便在同僚中露一大脸。”
罗程道:“你以为我跟龙王爷有亲戚呀,哪有那么多内部消息?”
“不是都说龙王爷是你表哥吗?”
“哈哈哈……”
罗程笑了,鲁金贵跟着笑了,孙兴力也笑了。阵阵爽朗的笑声中,是浓浓的并肩战斗的兄弟般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