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岭南检查站。
临近年节,大货车川流不息,运送着各种年节前后需用物资。大家都要备年货,热力公司更得年货充足,因此运煤车更为集中,尤其是晚上。
这些运煤车体量都很大,实际载货总重都在五六十吨,更有甚者达到百吨。虽然这条路不是计重收费,但罚款是免不了的,各个货车也早有思想准备,进进出出紧而有序。
这个车装的不高,估计刚才罚的不多。看着驶来的深蓝色货车,应急局赵队长心中暗道。
“检查。”赵队长照例伸手示意。
全是穿制服的,怕是有三四种了,也不知道都干什么的。反正都在这个大院,肯定不是骗子。黑瘦司机心中腹诽,脸上陪笑:“给。”
赵队长接过证、照、纸张,来回地瞅了瞅,再次伸手:“还缺手续。”
“交警刚检查,路政也刚罚过。”司机做着说明。
“我不是说那些,我是说你的出货单。”
“这不是出货单吗?”
赵队长点指票据:“要货方信息没有,章也没盖一个,只是随便填个数,这叫出库单吗?”
“这数可不是随便填的,是矿上过完地磅的数,不是我瞎填的。”
“那你给哪送,不能连这也不知道吧?”
“这,这上边写着呢。”司机说着,又在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一张手写条,上面是一个地址和电话。
来回看了一通,赵队长把纸条还给对方:“走吧。”
“能走啦?”司机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还要干什么?”赵队长反问着。
“不干什么,不干什么。”司机说着,回到汽车上,驾车离去。
在驶出大院子时,司机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心中很是庆幸:这拨检查好,没罚钱。
司机带着占便宜的窃喜快速上路,孰不知却被人盯上了。
看着深蓝色货车出了院子,赵队长立即给前方路上同事打电话,详细讲说了车型、牌照号、目的地、接货人信息,也讲了司机的样貌、口音、住址等。
早上八点多,罗程刚上班,程信义就来了。
注意到屋里没别人,程信义进门便说:“刚才综治大队小赵来电话,后半夜时候有辆车可疑,他让人一直跟到了地方。”
“是吗?说说。”罗程很是高兴。
“我还没说完呢,结果乌龙了。”程信义坐到沙发上,详细讲说起来,“后半夜不到四点的时候,检查站进了辆拉煤车。这辆车不太大,而且拉的也少,是一晚上这百辆煤车中最少的,车货总重三十七吨,还不够正常荷载呢。同类的车都加高了槽帮,至少车货总重要达到八十吨,这辆车倒是也焊高了,可为什么又拉这么少呢?当时小赵就疑惑。”
“等到一看手续,发现基本都全,可就是出库单不叫东西,根本就没接货方名称,也没盖出货章,司机也是凭着二指宽字条的地址送货。觉的车辆可疑,小赵就给前面打电话,让咱们人盯着,早上八点前跟到地方了,结果就是个镇敬老院要煤。怪不得要的少呢,敬老院烧的土暖气,就是一个小二楼,一冬天有这二十来吨就差不多了。企业考虑到是给老人用,这才不计成本的跑了这么一趟,司机也是第一次去。”
罗程笑着道:“哦,是这样呀。也正常,估计以后这样的乌龙还少不了,否则第一天就找到线索,也太神奇了。”
程信义也笑了:“咱们的人是没进敬老院,否则司机该以为是又追上罚款呢。”
又说笑了几句,程信义起身离开了。
在程信义即将出门之时,罗程忽的又问了一句:“那么送煤车是哪家的?”
“叫……优乌金矿业。”程信义说完,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优—乌—金?王铂龙那?曹优的矿口?”罗程吧咂着嘴,思谋起来。
真巧啊,第一天就弄了个乌龙,还正好就碰在王铂龙那,看来真是缘分不浅呀,冥冥中是否有什么暗示呢?
王铂龙呀王铂龙,你这变化够大的。
同样都是这个家伙,在造纸厂的时候,不但百般抵制污控整改,花招翻新肆意排污,还欺负小姑娘。这到了大山沟里,立马就工作认真负责,安全管理抓的细致有序,还善心大发了。
真的是迷途知返彻底悔悟?还是这里边隐藏着什么呢?
对了,那天自己去的时候,王铂龙刚做挽留的时候确实透着诚意,可当手机响起时为何又心不在焉?那个电话什么人打的,会是什么事,有无背人之处呢?
别管是否和自己查的事有关,这类人还是要多盯着点,尽量破坏其害人的机会吧。
“阿嚏,阿嚏。”
就在罗程正剖析王铂龙的时候,王铂龙大大的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总没他娘的好事。”王铂龙骂骂咧咧地擦起了鼻涕。
“叮呤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