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道:“我没有必要在这事情上撒谎。惠康伯当时与平西侯府交好,我和世子确实打过照面,但也仅仅是照面而已。
无论是我父母、夏家,还是平西侯府,都没有与惠康伯府结亲的意思,当然,惠康伯府也没有。
这事儿压根不存在。
你的消息有些偏。”
说完这些,温宴冲闵玥微微一颔首,转身离开。
留下闵玥一人,呆呆站在廊下,看着温宴越行越远。
温宴的确没有必要说谎,那么,是母亲骗了自己吗?
母亲分明说的是,世子会与温宴定下……
闵玥急匆匆地赶回了闵府。
听闻她回来了,祖父极其不高兴,闵玥告了罪,去寻了母亲。
“您那年告诉我,惠康伯世子要与温宴定亲,到底是真是假?”闵玥问。
闵夫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你问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
“您告诉我真话,”闵玥追问,“您为什么要骗我?那两人根本没有关系!”
被女儿如此顶撞,闵夫人气急,恼道:“你懂不懂什么叫脸面?
你只有一个尚书祖父,闵家再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有出息的男人了,你自己看看,你还没到嫁人的时候,你祖父就要倒了,闵家算得了什么?
人家是世袭罔替的伯府,代代有战功,人家看得上闵家、看得上你吗?
还有脸让我去替你探口风?我根本没脸开口!
编个理由给你,你还不死心,这会儿闹腾个什么劲儿!”
闵玥的身子晃了晃,泪水终是擒不住,涌出眼眶。
原来,都是骗她的。
原来,母亲连问都没有问,就这么打发了她。
她却为了那个答案,嫉妒、憎恶温宴。
那颗嫉妒的种子埋得那么久,扎得那么深,以至于她在行宫受伤时就想把事情推给温宴。
可事实上,那一切都是虚假的?
那她惹温宴做什么?
不惹温宴,是不是现在祖父也不会被四公子盯上?
一切的根源,是当日母亲的那句谎言?
多么可笑!
多么荒唐!
闵玥冲出了屋子。
她的腿到底伤过,后续养得一般,突然发力,一个不小心,重重摔在地上。
前一刻还闷热难耐,下一瞬雷雨骤来。
蹲在方启川书房后头的树上的黑檀儿赶紧跳下,钻进了窗户,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雨。
为了这桩买卖,方启川也算“尽心尽力”了,屋子里一股子药味。
雷雨时天黑如夜。
黑檀儿看到方启川从榻子上爬起来,跪倒在地,咚咚磕头。
没几下,伤口又恶化了。
黑檀儿吐了吐舌头。
乖乖!
难怪温宴总觉得不可思议,方启川在御书房里磕青石地砖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怎么伤就不见好。
原来,方启川为了让自己惨一点,没少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