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韩绛回来了。
刚进府门,韩安就在这里候着。
此时光线不好,韩安衣服虽然穿的整齐却掩饰不住脸上那一团青紫,特别是胡子,很是凌乱,依然没有平时的贵族府高仆的风度。
韩安见韩绛,施礼的时候嘴角不由抽了一下,这是疼的。
“安伯,胡子被人揪了?”韩绛半醉着,乐呵呵的打了一个招呼,韩绛也看清韩安的脸,可胡子却是极明显的。
韩安脸上多了一抹尴尬,还是上前说道:“少君,今有个事,主君请少君作主。”
韩绛停下脚步,这才看清韩安脸上的那印记。
韩绛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问:“安伯尽管说。”
韩安侧身退到一旁,却是什么也没说,韩绛看的清楚,门侧还有三个人,韩渊却是走在最后的,韩桐与吴杢上前,倒是没再吵。
见到韩绛之后,韩桐与吴杢的语气都是很平和。
吴杢指责韩桐不愿意分享大水轮车技术,然后列出了对韩桐的十九条不满,其中还有严州修了一条人工水道,却是绕道也没让吴家粘上光。
韩桐自然也有话,十六绽水力纱机,吴家工坊守的比新媳妇还严,连看一眼都不允许。还有韩家这边靠水,柴价每百文比吴家地界少买了一捆半。
韩绛听的出来。
两边的话说的虽然只是一件事,却可以听得出来相互间积怨已久。
和稀泥会让人看不起,和事佬根本没有意义。
既然有怨恨,都到了打起来的程度,而且还是在韩府,马上就两边的怨恨都消失绝对不可能,既然如此还不如让继续打。
韩绛很有耐心的听完,心中也思考了应该如何去办,然后一转身:“安伯,府里有没有五百万钱。”
韩安虽然不明白韩绛要钱干什么,不过少君发问,他就要答:“有。”
“你去吴家,告诉我舅舅,让吴家也拿五百万钱出来。合起来就是一千万钱,也就人常说的万贯。”
韩渊这时补了一句:“少君,汴梁的时候这是万贯,现在只有不足四千贯了。”
韩渊提醒的没错,若韩绛说万贯,一千万钱却不是万贯,少君是家主,说出来的话轻易是不能改的,所以千万钱就是千万钱,万贯就是万贯。
当下,临安府这边一贯,一贯依旧是兑换一两银。
曾经在汴梁的时候,一贯只有七百五十文到八百五十文左右。
眼下,因为银价涨到的一两银子二千五百文,所以说一吊钱,就是一千,说一贯很多时候会被人误会是二千五百文。
韩绛也没有纠结这些细节,只问:“那,够不够多?”
“够多。”
“恩,把这些钱摆在严州,传我的话,吴韩两府的工匠赌一把,谁能搞出靠水力能织布的机器,这一千万钱就用来奖励工匠与管事。奖励的办法是,想到点子,能用就奖十万钱起,真正成功的机器,就是百万钱起。奖励的分配比例,从匠开始到小管大管,四三二一的比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