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左相周必大在思考韩绛讲的关于一辈子的谎言是不是真话这个哲学问题。
这问题很有趣。
韩侂胄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很久,周必大脸上出现了一副很轻松的表情,转头对韩侂胄说道:“韩公,我素来讨厌你,但这一次我却不得不承认,你眼光不错,收了一个好儿子。”
韩侂胄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道:“周相公过奖,犬子冲撞之处,我代为赔礼。”
周必大再转头看着韩绛:“绛哥儿,你的话老夫懂,老夫身为左相,此时若说你韩府不堪,反对你意图向钱府求亲,确实会影响临安府许多人对韩府的攻讦。但,你韩家确实不堪,同时老夫也非常讨厌你父,还有你祖父之行径。”
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人坏话,还表示自己非常讨厌对方。
这位左相还真的很另类。
周必大又说道:“就是今日,当着你父的面。”周必大转过头看着韩侂胄,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弄权贪赃,老夫厌恶你至极。但,你若守得大义,老夫倒也不介意,上门喝一杯。”
卧槽。
韩绛听的都惊呆了。
这老头真刚,真直,真硬。
韩侂胄却不生气,乐呵呵的一拱手:“周相公以后常来,我自从有了儿子,决定重现曾祖家风。”
这话,周必大信不信不重要,韩侂胄的态度要表露出来。
“好,老夫看着。若真如此,日后便多来喝几杯。”
周必大又问:“绛哥儿,你的老师是谁?你真名叫什么?镇安府的事,老夫现在看懂了。以前有许多疑惑之处,现在却没有了。”
说完这话,周必大看了一眼韩侂胄。
韩侂胄只当是没听到,严州的事情之后,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韩绛和李幸,完全套不到一块去。
周必大继续说道:“你若真是李幸,没必要在镇安候府作的这么绝,却又没伤几个人。若不是,便合理了。更何况,李幸也没有这种才能,一个酒肉之徒罢了。”
韩侂胄回过神来了,现在要说的话已经要扯到过宫这件大事了,立即一指身边的婢女:“取上等好酒来,加菜。”
韩侂胄在表一个态度,我当你周必大是极贵宾,
韩绛又站了起来,他有必要解释一下镇安候府的事:“周相公,这事我没作错。”
周必大没看韩绛,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没说你有错,镇安候死于中毒,有大约六十万两银子流入绍兴府。这事让老夫夜不能眠,十分担心会有兵灾或是逼宫之祸。镇安候死后,老夫去过两次,你和李幸只是长的有几分像罢了,长相或可相似,但眼神、气质、学识、修养装不出来。”
周必大想了想转过头:“韩公,镇安候之死老夫有责任,老夫请他帮我办些事,或许这便是害死他的原因。老夫虽然讨厌你,但这次希望和你携手。绛哥儿在镇安府候的事情作不错,既然他顶了几天李幸的名头,这镇安候的仇,依礼他要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