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钟听到夏杳说出的困惑，恍然间抓住了一丝像风一样的无形事物，好像什么都没抓住，又确确实实有触碰到了什么的感觉。</p>
就像行走在秋日凋零的森林里，忽然瞥见了一枝新芽，那似乎代表着某种希望……</p>
“……”</p>
夏杳见对方久不回话，便疑惑地提醒了一声：“学长？”</p>
听到这声音，木钟从晃神中恢复过来：“抱歉，我思绪有些想岔了。”</p>
“我问的问题，为难到你了吗？”夏杳知道对方无法理解魔法知识的事情。</p>
“不，我忽然想到了‘宇宙’的事，算了，先回答你的疑问吧。”顿了顿，木钟接着道：“兀世界非常广阔，我能确定它比地球大至少上百倍，那个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它大概不是圆形的……在兀世界，一直往上空飞行，超过某个界限后，就会受到‘世界意志’的限制，表现为越往上，力量就越衰退，直至无力向上。”</p>
夏杳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是不是没有人知道兀世界的外面是什么？”</p>
木钟：“我曾听一位大人说过，兀世界之外，是混沌无序的坟场。”</p>
“什么坟场？”</p>
“嗯……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p>
……</p>
兀世界是两个神魔世界破灭后的产物，时光轮转，已无人知晓最初的面貌。</p>
木钟只是像听八卦趣闻一般听闻过一些，他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将那点听来的内容，传给一个世俗界的人类知道。</p>
夏杳也不强求，她问起了别的：“学长，这个世界……以前是不是有过神秘度高的时候？”</p>
“这就不清楚了，或许有吧。”</p>
“如果有的话，为什么没出现像你一样强大的人呢？”</p>
“……”</p>
木钟转头看向窗外，思绪有些悠远：“也许有吧，只是…可能不在这个星球。”</p>
“嗯？宇宙之外？”</p>
“嗯。”</p>
“你不是说，这里的神秘度很低吗？”</p>
“造成神秘度低的原因一般有两个，一个是神秘沉寂，像变成金矿睡着了一样，还有一个就是……神秘被集中起来了。之前说的‘西塔世界’，就是以第二个为主，那个世界的‘神明’集中了本该属于全世界的‘神秘’，他们强大，而凡人弱小，且突破无望。再或者，这个世界的‘神秘’就是科学本身······”</p>
“……”</p>
……</p>
两人聊了很久，从中午聊到夜晚，直到服务员提醒两人，茶餐厅要打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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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聚有散，人类与超阶者终有分别的时候。</p>
离开茶餐厅后，两个人顺着街道，在夜色下慢走了一段。</p>
夏杳：“学长，你今后还会来这个世界吗？”</p>
木钟：“当然了，难得搞到了两张身份证，偶尔过来享受一下便利的现代生活也不错。”</p>
“你毕业后，还见过‘水妖精’吗？”</p>
“没有，不过有联系。”</p>
“她过得怎么样？”</p>
“还是跟以前一样，养了一群防钓鱼，天天防着钓鱼佬。”</p>
“啊……忽然好想念她。”</p>
“你想回去见一见她吗？”</p>
“不想，相见不如怀念——”说着，夏杳点亮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有99+的未读信息，她露了个无奈的微笑，接着道：“我被人间困住了。”</p>
木钟也笑了一下：“真可惜……”</p>
夏杳走到一辆小轿车车门前，“就送我到这里吧，学长，有缘再见。”</p>
“嗯，有缘再见。”</p>
“……”</p>
……</p>
木钟看着夏杳开车远去后，继续在这条街上漫步行走。</p>
“......”</p>
他认识的夏杳，以前就不想‘超越人类’，现在囿于人间，也算是早有预见的事……</p>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宇宙’。”</p>
‘宇宙’无边无际，还一直在膨胀，而‘兀世界’……虽然其中藏有千千万万个小世界，但对比‘宇宙’这样的概念，仍显得极其渺小。</p>
兀世界是两个世界破灭后新生的世界，从这个角度来说，它还处于‘幼儿’状态、</p>
它继续发展下去、继续侵吞下去，未来某一天，世界之外，是否也是一个‘宇宙’？</p>
“……”想不通透。</p>
“我可能需要补一补物理知识了。”</p>
……</p>
木钟学不了‘魔法知识’，但学得了‘科学知识’。</p>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大部分时候，都泡在图书馆里面翻阅书籍，小部分时候，则去体验现代的娱乐跟美食。</p>
时间一晃，就过了大半个月。</p>
这天下午，他忽然心神一动。</p>
“嗯？到时间了吗？”</p>
在过来这个世界之前，他给了黑雀一枚‘泪珠子’，让对方帮忙提醒时间。</p>
现在提醒了，说明兀世界已经过了三个月了。</p>
“时间之事，真是奇奇怪怪，这边才过了一个月，那边就三个月了。”</p>
两个世界的‘时间’是独立的，没有确定的比值，说不定这边再过两个月，那边才过了一天，这样就是三个月对三个月了。</p>
“……”</p>
约定的事情不好单方面毁约。</p>
于是，木钟只好改蹭书为买书，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挑选跟买了两百多本书。</p>
——他卖了点‘杂物’给‘超管局’，现在是百万富翁，不差钱。</p>
……</p>
……</p>
——兀世界——</p>
‘潮汐岛’，某个海边崖角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深蓝色的‘世界之门’。</p>
黑雀是这座岛的管理人，‘世界之门’引发的异动传开后，下一秒，她就赶到了现场。</p>
她亲眼看着一位穿着灰色工装、戴着灰白色鸭舌帽的木钟，从‘门’的另一边走了出来。</p>
“……”</p>
“……”</p>
黑雀目光中的期待，一下子少了一半，“木钟大人，你的穿衣品味，真是……太糟糕了！”</p>
木钟一边感受着不断上涌的力量，一边简单地活动了两下，“我感觉挺好的，看着精神。”</p>
黑雀走上前去，殷勤道：“木钟大人，我觉得你应该雇佣一位专业的造型师，比如说——我。”</p>
“不需要，我觉得挺好的。对了，我离开多久了？”</p>
“三个月又两天。”</p>
“有发生什么事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