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马法出山,亲自到嵇阳指挥作战,数次击败欧阳春,使其退守丹郡。
之后又猛攻丹郡,逼得欧阳春不得不放弃城池,退至丹华关。
司马法领兵进入城中,正准备庆贺一番,骠骑将军周皓过来报告:“丹郡城内未见百姓,空空如也!城内可用之物俱已运走,只剩空房无数。”
“哦?”司马法有些吃惊,沉吟半晌,“竟然提前撤走百姓,搬空城池,还能瞒过我军斥候,留下一座空城,这欧阳春不是泛泛之辈!军粮日费颇巨,本想夺下丹郡就地补给,对方倒是果决!”
“百姓可以撤走,财物可以搬走,城边田地无法挪动,”周皓说道,“不如让军士提前抢收。”
“金州闹蝗灾,怕是不会留下任何粮食。”司马法回答。
当即派人查探,果然如此。
田地里也是空空如也,到处飞着蝗虫。
见此情景,司马法道:“大军长期作战,又遭敌军多次截粮,粮草不济。欧阳春故意让城,就是想叫我们无粮可用,不得不退兵。”
“既如此,不如领兵一路强攻,打下丹华关,杀入华郡捉拿宁泽!”周皓说道。
司马法摇摇头:“人吃马嚼,如今粮草无法支撑大军长期作战,坚持不到华郡。若是冲动进军,便中欧阳春之计,在丹华关被拖住。一旦耗尽粮草,军心混乱,必败无疑!”
“军师未免高看对方!”周皓不信,“在您面前,对方毫无招架之力,连连败退,有何能耐?”
“此人虽数败于我,却进退有据,大军纹丝不乱,非常人也!”司马法道,“若小看他,必定吃亏。”
“既如此,不如挥军南下攻打潼郡!”周皓想了想,“只要拿下潼郡,城内粮草便能支持我方大军继续作战。”
“不可!”司马法摇头,“若攻潼郡,必定陷入泥泞,处于不利状态。”
“为何?”
“如今坐镇潼郡者乃是楚洵。此人颇有智谋,乃当今名士。即便敌不过我,只要坚守便能拖住我方大军十天半月。到时候欧阳春势必从背后杀来,梁腾、宓元生还有周边郡城必定派兵支援,将我军围困与潼郡,十分不妙!”司马法严肃说道,“此寻死之道,不可为!”
“丹华关打不得,潼郡也打不得,丹郡城内颗粒不剩,如何是好?”周皓郁闷。
“欧阳春故意留个空城,使我军进退不得。一方面解了对方困局,另一方面反过来让我军处于被动,着实厉害!”司马法皱眉道,“我军虽胜,若留下必败无疑;敌军虽败,也能逆转局面。要从后方调动粮草支援,耗费颇久且得不偿失。如今这般情况,只能暂且退兵。”
“辛辛苦苦攻下丹郡,岂能轻退?”周皓急道,“到时如何向主公交代?”
“此时退兵还能保持优势,欧阳春就是故意以丹郡作为诱饵,想吊住我方大军。此刻丹郡便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想拖死我方大军,趁势反攻,不可中计!为将者需有远见,不可被眼前利益蒙蔽!”
“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攻下的丹郡……”周皓实在不舍。
司马法想了想,微笑说道:“欧阳春留个空壳给我军,魄力不小。既然这样,我也送他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临走之前,将城内所有建筑付之一炬!”司马法笑道,“百姓与财物可以转移,房屋却是不行。我军岂能白来一趟?烧光丹郡,可以让宁泽损失惨重,后期大部分时间花在重建城池上面,减缓敌军壮大势力,也能增加对方灭蝗压力!”
周皓听从司马法建议,下令大军一把火点了丹郡,随后直接撤回嵇阳。
丹郡大火连烧数天,整座城池一片焦黑,所有建筑尽皆摧毁。
丹华关内,欧阳春得知此事不由叹道:“这司马法心狠手辣,不是善类!而且一点亏都吃不得,实在棘手!”
“丹郡被毁,如何是好?”魏翼说道,“百姓无家可归,如何安置?”
欧阳春道:“此为战祸,不得已尔!幸亏敌方军粮不济,只能暂且退兵。丹郡虽毁,我方军民一心,重建并非难事。可趁机煽动百姓,使其仇恨陆骢,敌军再来时,百姓必定倾力相助!”
于是军队离开丹华关,带着百姓回到丹郡。
欧阳春命手下到处宣扬陆骢军恶行,煽动百姓。
亲眼见到丹郡毁于一旦,家园烧成灰烬,百姓激愤,果然对陆骢军充满恨意,在煽动下更是牢记此仇。
欧阳春亲自安抚百姓,宣扬刘元香仁义之名,让百姓在强烈对比下迅速归心,把坏事变成好事。又命大军协助百姓推倒废墟,到周边山林伐木重建。
百姓感恩戴德,民心上浮。
司马法回到嵇阳便派人催粮,要从池州征调粮草,再攻金州。